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就是一片陰暗。
他只記得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身上只穿着一席道袍,身邊有個老人,說:“你終於來了。”
他是誰,我又是誰?
趙婷婷在電話裏帶着求表揚的口氣。
“小鹿,怎麼樣,我很靠譜吧。”她將大致情況和林小鹿說了一下。
趙家在H城也是很有名的,他們家和海家有一定的交情。
原本今天是趙婷婷父母過來接趙婷婷的,卻因爲海城突然暈倒住院,趙家父母趕去醫院探望,所以讓家裏的管家去接趙婷婷了。
趙婷婷坐到車上就問管家叔叔自家父母去了哪裏,停了管家的話,趙婷婷就讓管家把車子直接開去了療養院。
之前海城住在療養院,趙婷婷和父母去看望過他。
海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和精力跟不上,好在家裏的兒子爭氣,他早就放手交給了自己的兒子海傾。
這家療養院就建立在H市的郊區,距離玄武山很近,畢竟玄武山的空氣養人。;療養院有海家的投資,針對的也都是富豪之家,在療養院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趙婷婷當時和海爺爺聊了一會天,還很羨慕地說:“療養院的空氣真好,如果我住這裏,皮膚都會變得更好。”
“那婷婷放假過來陪爺爺住一段時間。”海城當時開口邀請了。
趙婷婷當然心動過,不過最終拋不下現代都市的燈紅酒綠,一直沒時間過去住。
卻沒想到現在聽到海城昏迷的事情。
趙家和海家是世交,趙婷婷到了療養院,就被帶到了海城單獨居住的院落。
這個院子建造的額古色古香的,一切都是根據海城的喜好設計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從大門進去之後,就像進了古代的大觀院。
趙家父母在這邊待了大半天,看了看時間,準備告辭的時候看到自己女兒過來了。
兩人帶着趙婷婷去了海城的房門口。
從門口看進去,就看到牀頭放着氧氣機,專門的看護坐在一邊盯着營養液,海城房子對面就是專門的醫生辦公室,醫生辦公室門半開着,裏面激烈的談論聲不時傳了出來。
趙婷婷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轉身進了海城的房間。
海傾工作忙,留在海城房間裏照顧海城的除了護工,就是海洋。
“海洋。”趙婷婷和海洋從小認識,兩人關係也不錯,她朝着海洋打了一個招呼。
海洋顯然沒休息好,眼睛上都是黑眼圈,看到趙婷婷,起身過來說:“婷婷,你回來了?沒事吧?”
海洋溫文爾雅,接人待物很斯文。
之前他也知道趙婷婷在學校遇到了詭異的事情,只是那個時候他忙着過來照顧海城,都沒時間關心她。
“已經解決了,你還好嗎?要不去休息一會兒,我來照顧海爺爺。”趙婷婷上前探了探海洋的額頭,他看起來很憔悴,她有些擔心。
“沒事。”海洋往後一躲,躲開趙婷婷的手,不好意思地說,“這兩天晚上沒睡好。”
趙婷婷父母和海洋打了一身招呼,先離開了,就留下趙婷婷陪海洋,家裏的管家在外面的車上等趙婷婷。
海洋吩咐護工看好海城,起身帶着趙婷婷出去走走。
他有點好奇,趙婷婷是怎麼解決她的事情的。
……林小鹿剛到學校大門口,就看到了一輛加長勞斯萊斯等在了校門口,她之前聽說過海家的事蹟,但是的確沒有把接自己的海洋學長和海家人想在一處。
畢竟像海家這種算是豪門世家了,他們家的子弟豈是他們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卻沒想到海洋竟然就這麼認認真真地做着迎新工作。
“林小姐,你好。”等在外面的是海家的管家,來之前,趙婷婷給他看過林小鹿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上前接過林小鹿的行李。
林小鹿沒有理會周圍投過來的眼神。
還沒開學,學校門口人不多,不過她還是看到有幾個人拿出手機在偷拍。她隨意拍了一張符,確保那些人拍下來的視頻是模糊的,就不在管了。
她雖然不在意這些事,但是如果真的惹來了麻煩,還是挺煩惱的。
這個時間何百合還沒下班,林小鹿上車先給何百合打了一個電話,跟她說明自己的去向,避免何百合擔心。
關了電話之後,她就坐在後臺閉眼休息。
管家和司機都沒有說話。
車子開得很穩,很快就帶着林小鹿到了郊區的療養院。
療養院和玄武觀一南一北,雙方隔着一個山谷,互不干擾。
林小鹿下車之後,就覺得療養院的氣息不對。
“你有沒有覺察到什麼問題?”
“沒有。”井悠回答的很快。
反而讓林小鹿更加迷惑了。
她可不信,自己都能覺察出來,井悠會不清楚。
再說他被鎮壓在這裏不知道多少年,難道對玄武山真的一點了解都沒有嗎?
這座療養院佔地面積非常大,都是獨棟的小別墅,說是療養院,感覺應該叫中老年人社區更對。
因爲林小鹿進來之後,看到一些看起來不過四五十的人在體育器械處運動。
這裏的空氣好,鄰居們互不干擾,又配備了H市一流的醫療器械和醫護人員,可惜就是空位少,別說H市的人,連京城那邊的各個世家都過來預訂。
管家帶着林小鹿來到海城的院子,趙婷婷和海洋都已經正在那裏了。
趙婷婷猶如見到救星,上前就拉着林小鹿的手。
海洋伸手和林小鹿握了握手,說:“學妹,又見面了。”
“啊,學長。”林小鹿一看海洋,覺得這簡直了,上次看他的時候,身上沾了點古怪氣息,當時自己還提醒他多曬曬太陽。
再上次他過來看林小鹿,林小鹿還在昏迷中,沒見着。
這一次看到海洋,只覺得他整個人都要被黑霧給蓋住了。
反正趙婷婷肯定和海洋說了自己的一路見聞,所以林小鹿這次也無所謂了,上前拍了拍海洋的背。
這次力道比上次可重多了,從海洋的背部一路敲打到腿腳,看着他身上刷拉拉抖落的黑色生物,林小鹿從腰間袋子裏掏出一張火符,手一揮,那道符就亮起了火光,火光很快就包圍了地上的一層黑霧。
清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黑暗生物,林小鹿纔跟着海洋趙婷婷兩人進去。
除了非常信任的人之外,海城的房間門口還有人守着。
海洋並沒有帶林小鹿過去,而是帶着她去了客廳。
三人坐下之後,海洋才和林小鹿說起自己這段日子的遭遇。
他已經快五天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只要是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精神恍惚,總覺得被很多人注視着。
但是環視四周,卻又什麼都沒有。
只有在海城老爺子的房間,海洋才覺得輕鬆一些,所以他乾脆就包攬了照顧爺爺的一切事宜。
海家當年鼎盛至極,但是一遭落魄,還是人走茶涼,後來海城重新攀到鼎峯,那些仗着和海家有點關係的人又回來,卻被海城趕了出去。
海城年輕時娶得老婆,在生海傾時難產,後來海城也沒有再娶妻。
所以海城這一脈人丁單薄。
他們能信得過的人也少得可憐。
當年趙家算是難得雪中送炭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們兩家的關係都一直很好,海洋和趙婷婷還是青梅竹馬。
海洋趁着學校放假,收拾了東西回到家,結果他爸一個電話,將他急召到療養院。
原來海城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昏迷了,海傾組建了專家團隊,卻沒有找到昏迷的原因,一切只能歸納爲老年人的老年病。
他們到現在還在查找病因。
好在海城雖然陷入昏迷,但是靠着營養液,身體機能等都還好,沒有衰退。
海洋還沒放下行李,拎起來就直奔郊外療養院。
開學前他在療養院陪着老爺子一段時間,這邊他的屋子管家每天都有收拾,所以海洋直接入住。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他一進入房間就覺得不對勁,找管家詢問了,管家說海洋離開之後,這個房間一直是空着的,倒是隔壁住了一個海老爺子的忘年交,叫着玄靈。
姓玄的,海洋從沒見過。
當時他就好奇,海城中年時期的那一場遭遇,讓他變得極度不信人,沒想到臨到老還交了一個忘年交。
根據管家的訴說,少年大概十六七歲,比海城還要小一些。似乎是京城裏的人,生了病,住到這邊來,老爺子一次出去散步,把少年帶回來了。
“這孩子年紀小小的,一個人住在院子裏,除了看護都沒人管。”
管家說當時老爺子是這麼說的。
海老爺子做的決定他們當然是管不了的,對待玄靈也跟對待海洋一樣。
那少年說是老爺的忘年交,但是兩人在一起多是下棋,很少交談。
老爺子昏迷前一天,少年就和老爺子道別了,說家裏人來接他了。
後來就沒人見過這個少年。
聽了管家的話,海洋還去翻了住院的記錄,但是卻沒有找到叫玄靈的少年的信息。
他好像就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