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此刻林小鹿真想屏住呼吸,或者繼續和井悠交換身份,絕對的心甘情願。
可惜井悠的意識附着在了兔子玩偶上,他操控着玩偶推開棺材蓋子,又吩咐林小鹿道:“我沒叫你之前,絕對不要起來。”
兔子玩偶一站起來,就被外面瘋狂射來的箭雨給撕得支離破碎。
好在井悠強橫的靈魂之力,勉強將四處飄飛的破布和棉絮緊緊裹着,強行破開棺木,讓外面的空氣可以飄進來,這樣林小鹿不至於因爲缺氧而受到傷害。
外面的機關似乎永不會停歇,林小鹿和井悠被八卦鏡綁定的共享生命,不僅僅是說對方死了,自己也會魂飛魄散,而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很多情緒,包括受到的傷害。
“你快回來吧。”林小鹿感受到井悠流逝的靈力,這是他在用自己的靈魂之力,抵禦外面的飛箭。
“我沒事。”井悠顯然在觀察,此刻他的觀察告一段落。
說完這句話,就從棺木裏跳了出去。
林小鹿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是能夠感覺到機關之力似乎慢慢減弱了。
“你沒事吧。”林小鹿出聲問道。她能感受到井悠的虛弱,心裏不得不着急。
“沒事。”井悠聲音淡定。
林小鹿卻聽出聲音中的喫力。
她摸索着從腰部口袋裏掏出鈴鐺。
鈴鐺也是法寶之一,她如今已經能自由操控鈴鐺變大變小,一般都是用來禁錮作惡的邪靈鬼魂,很少會用在自身上。
這一次情況特殊,林小鹿也顧不得了,一揮手,鈴鐺變大到可以籠罩她大小,林小鹿就躲在鈴鐺裏,聽着外面箭雨碰到鈴鐺霹發出的脆響聲音。
現在什麼看不到,林小鹿只能憑藉着直覺往僵化屍體的方向而去。
只是不小心踩到了機關之上,又是一陣箭雨的聲響。
“你快進來。”林小鹿喊道。
井悠自然也是機靈的,在林小鹿還沒出聲,看到林小鹿的鈴鐺,就已經往林小鹿的方向而去了。
林小鹿一出聲,鈴鐺被臺起一個角落,井悠的兔子玩偶就裝了進去。
“我們現在怎麼辦?”林小鹿問道。
“那個木箱子裏的東西帶上了嗎?”井悠問道。
“帶上了。”林小鹿自信道。
書和玉佩被她夾在腋下。這是他們發現的東西,自然要保管好?
“我剛剛找到了一個可以出去的機關,但是目的地不知道通到哪裏。”井悠說,“你做好準備,我出去按下。”
“那你一切小心。”林小鹿囑咐道。
“沒事,不過這個玩偶你要重新買一個了。”井悠說道,下一刻他已經鑽了出去,不知道踩在了那一塊石磚上。
只聽到轟隆隆的聲響,林小鹿覺得一陣天旋地動,轉眼又是失重感。
好在她速度夠快,已經把鈴鐺收了起來,不然這一落地,鈴鐺頂在上面,一個腦震盪肯定少不了。
這次落地是一片泥土的地,坑坑窪窪的,林小鹿隨手一摸,還能摸到一些草兒。空氣也不像之前那個屍臭味兒,是很自然的味道。
“這又是哪兒?”林小鹿疑惑。
他們從偏殿落下來,照理要出去,應該也是回到那邊纔對,怎麼會不知道被傳到哪裏呢?
井悠自然回答不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機關。
天色極暗,林小鹿即便可以在黑暗中視物,在這個地方也遇到了影響。只能靠着手去觸碰地上來確認自己站在的是草地上。
玄武山有草地的地上不多。下午她和趙婷婷在玄武觀轉了一圈,差不多都認識了。
玄武觀有個禁地,當時兩個人轉悠到的時候被守門的小道士勸了回來。
據說禁地是玄武觀先輩們的所葬之地,這邊是杜絕遊客的,除了歷代掌門,一般輕易不可進去。
“是玄武觀的禁地。”還是井悠開口確認,“我進來看過。”
雖然護衛擋住了趙婷婷和林小鹿,但是他們沒有擋得住井悠附身的兔子玩偶上。
不過因爲不能離開林小鹿太遠,所以井悠也只看到最外面的一層,就是一個草坪,草坪過去是墓地。
密密麻麻的墓碑,在大白天裏看起來也是陰森森的。
現在他們就在最外圍。
誰也沒想到這裏竟然通向偏殿的密室。
林小鹿也搞不懂這個機關是怎麼運行的,她蹲下來在草坪上摸了摸,並沒有摸到類似機關的裝置,一眼看過去,就是很普通的草坪。
“你說這個密室有多少人知道?”林小鹿忍不住問道。
“至少梁芳知道。”井悠說,不然梁芳也不會特意找林小鹿在偏殿見面,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爲之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林小鹿問道。
“走啊,既然到了這裏,就去看看這個禁地究竟有什麼。”井悠直接說道。
“不太好吧。”林小鹿一邊回答,一邊邁腿往裏走去。
“嗤——”井悠嗤笑一聲,“你的行爲和你的話未免太不搭了吧。”
“這個沒辦法,人都有好奇之心,而且既然密室把我們送到這裏來,自然是有他的用意。”林小鹿揚了揚手中的書籍,那玉佩從書中啪地掉落在了地上。
“什麼人?”突然有人呵斥。
林小鹿蹲下身找玉佩,正好錯過對面照射過來的強光燈。
“師兄,你聽岔了吧。”有人笑着說道。
“不可能,剛剛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你聽不到?”那師兄嚴肅道。
“沒有啊……可能是風聲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片只有墓碑和草坪,今天的風有點大,玄武山本來就多樹啊,風一吹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是很正常嗎?你聽。”最先開口的人說道。
果然有一陣風吹過,窸窸窣窣的聲音和剛剛的聲音的確沒有差別。
林小鹿憋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放鬆一下。
“你說這地方究竟藏了什麼,要人這麼防守着。”林小鹿不解。
她在這裏什麼都沒聞道。
那一片墓碑之下,其實什麼都沒有。大概僅僅只有空殼吧。
“故弄玄虛,或者掩人耳目。”井悠沉聲說道,他還是很相信林小鹿的判斷的。
“那我們先回去吧。”林小鹿說道,“這裏以後有機會再來看看。”
“也行。”因爲前面人的防守,井悠也知道,要不打草驚蛇,這個時候不是好時機,原本想着難得進來,就去打探一下,不如下次再找機會了。
“咦……”林小鹿摸索了一下,地上並沒有玉佩。
她視力並不受黑夜影響,剛剛也親眼看到玉佩掉在了腳邊的地上,但是這一次卻怎麼都沒找到。
“這個地方還是有古怪。”林小鹿說,“玉佩不見了。”
“那玉佩纔是最重要的。”井悠說,“看樣子這禁地在挽留我們。”
林小鹿打個寒顫,說:“你不要說的這麼恐怖好不好。”
原本覺得這禁地普普通通,被井悠一說,林小鹿現在看着這地兒,就覺得自己站在了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雖然不是自己願意進來的,卻偏偏不得不把自己送到怪物的胃去,體驗感實在不好。
遠處的守衛已經走遠了。
林小鹿貓着身子繼續往前走。
她躲躲藏藏,好不容易走進了墓碑之中,只看到一個個墓碑大小一致,上面的名字竟然也都一直!
“玄鶴白之墓。”
玄鶴白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