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可不怕他。
手裏的小東西似乎很喜歡林小鹿的樣子,一團小小的靈氣一個勁地蹭着她的掌心。
沈冷那冰冷的眼光,對林小鹿來說什麼都不算。
“小姑娘,這東西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用,不如交給更有用的人?”玄鶴白不像沈冷的暴力,走的是懷柔政策。
如果說對沈冷,林小鹿還是無視的,對玄鶴白,林小鹿還處在懷疑之中,何百合的事情究竟怎麼回事,沒有調查清楚,林小鹿不會把懷疑的對象拉下來。
因爲何百合日常交際範圍比較窄,能夠得罪的人並不多,所以林小鹿纔會到現在都懷疑是玄鶴白動的手腳。
玄鶴白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在哪裏?這個林小鹿暫時還不清楚,所以她只能按兵不動。
既然現在手裏的東西是這兩人想要的,林小鹿便也不怕他們。
“小鹿……放……放……手”井悠的聲音傳出來,那聲音顫抖,似乎非常痛苦。
林小鹿還是第一次聽到井悠這樣的聲音,一愣,手裏的那光團就劃拉一下溜到了地上。
因爲有結界的包圍,所以光球那充沛的靈氣並沒有再外泄出去。
玄鶴白和沈冷兩個人的眼神一直跟着光球在動,那模樣,簡直就像餓了十天的狗狗看到肉骨頭一般。
林小鹿實在是擔心井悠,連忙調整了一下,讓自己的意識浸入到意識之海。
意識之海的井悠不像往常一樣虛幻出身體,而是變成了一團光一直在顫動着。這和往常林小鹿進來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似乎井悠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
“怎麼回事,我能做什麼?”林小鹿上前,不敢觸碰,害怕自己的觸碰給對方帶來更痛苦的體感。
“我……不知道……但是……”井悠似乎在和什麼爭奪自己的意識,說話斷斷續續,“外面的那個東西,想控制我……”
說完這一段話,他就不再開口了。
林小鹿想起那小光球在自己手掌上滑動的樣子。
她不知道這光球是什麼東西,玄鶴白和沈冷必然知道,只是這兩人顯然也不想告訴自己。
“那是什麼東西。”林小鹿上前,解開自己一直封印的靈力,盤腿坐下,將靈氣過渡給對方。
她的靈氣非常醇厚,和外面那光球的兇猛完全不同,讓井悠緩了過來。
井悠開口和林小鹿解釋道:“那是……玄武離開前留下的龜甲,那裏蘊含了上萬年的沉澱的靈氣,不是我們所能吸收的。那靈力應該也有了自己的意識,想找一個載體活過來。”
“玄鶴白和沈冷不是很想要嗎,爲什麼他要找你?”林小鹿不理解。
如果說想找載體,那麼沈冷或者玄鶴白不是更好的選擇嗎?他們兩人似乎都很想要玄甲,玄甲操控起來不是更容易?
井悠嘆了口氣,說,玄甲的意識體沒有智商,他就天生親近靈力渾厚之人,我們這些人裏面只有你的靈力最醇厚,所以他想接近你,但是你這是天生靈力,玄甲沒法控制你,所以就選擇了和你最親近的我。”
這也算是一種無妄之災。
如果不是林小鹿來得及時,井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這一次的入侵。
他的記憶雖然不全,但是遇到這些事情,腦海裏自然會浮現自己所知道的內容。玄甲的存在,也是井悠所瞭解的。
井悠若有所思,他覺得自己對玄甲也有一種想要搶奪的感覺,只是因爲他只是意識之體,所以並沒有像玄鶴白和沈冷那樣的渴望和強烈。
“我和玄甲有什麼關係呢?”井悠闇自思考,或者他和玄武會有什麼關係?
這些事情他現在沒有答案,所以並沒有和林小鹿說。
“我現在好了,你出去吧,免得房子真的塌方。”井悠在意識之海也能感受到外面的震動,林小鹿如果一直留在意識之海,外面的結界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減弱。
“我沒事了,放心,我剛剛也是沒注意才被趁虛而入,現在他也那我沒辦法。”井悠重新虛化出人身,恢復之前的淡然出塵,似乎剛剛求救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林小鹿放了心,從意識之海出來。
其實時間只過了那麼一瞬,她一出來,跳到地上的光球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林小鹿有些複雜地盯着這個光球。
“海爺爺,當年你和玄鶴白究竟有什麼交易?”林小鹿拿着光球,直接問海城。
這個時候的海城面光紅潤,眼神明亮,似乎回到了生命力最茂盛的時刻。
但是隻有林小鹿和他自己知道,這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
林小鹿去樓上找海城的時候,強行使用了搜魂之術,將海城的魂魄召喚回來。只是他的魂魄損傷已經非常嚴重,林小鹿也沒辦法修復。
老人躺在牀上,眼角含淚,大概他也不想這樣渾渾噩噩地活在人世間。
他的魂魄和他的人沒有什麼區別,也是了無生息,即便被林小鹿招魂之術喚回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到身體,該和林小鹿說些什麼。
還是林小鹿耗費自己大部分靈力,稍微修復了一下他的魂魄,再將它打回海城身軀之中,才讓海城重新“活”了過來。
不過兩個人都清楚,能夠活的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因爲魂魄的損傷,即便死亡,海城也沒有完整的魂魄進入地府,大概率還是消散在這個靈氣稀薄的世間。
現在林小鹿問他,海城心中的那口氣憋了太久。
他看向玄鶴白,說:“多謝你當年的援助之手,只是如果知道會有現在這樣的後果,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
“這樣的結果不好嗎?你不是想要讓海家回到巔峯,想要重現海家的盛世?”玄鶴白聽到海城的話,有些無辜地說,“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你得到了什麼自然會失去什麼。”
海城冷笑,說:‘當年海家出事,“當年海家出事,你們玄武觀也插手其中,這麼多年下來,我早就調查到了當年的真相,只可惜當年被矇蔽了雙眼的我,與虎謀皮,差點害了自己的兒子孫子。”
玄鶴白壓根不理會海城的侵訴。
對他來說,他要的就是一個結果。
玄武觀的興盛,正是他所需要的,因爲玄武觀的興盛,他才能一直維持在自己最鼎盛的軀體裏,只有有足夠的時間留給自己,他就能破解玄武留下祕密,不管怎麼樣,對玄鶴白來說,都是有利的。
“當年我接掌海家,卻遭到背棄,導致海家破產,整個企業被清算,工廠被迫倒閉,我年邁父母死不瞑目,當時我心灰意冷,只覺得自己誤信他人才導致一家家破人亡,無顏面對先人和後輩,就去了玄武山……玄鶴白當年給了我資助,告訴我,海家必然能夠重回鼎盛時期。後來那段日子,他陪着我重新打拼,和我一同締造了H市海家重回首富之路。”
海城寥寥數語,將當年的狀況描述出來。
林小鹿從其中聽到他的哭訴。
“沒想到當年的所託非人,後來還是信了非人。”海城慘笑,說,“也不怕你們笑話,當時我追查到玄鶴白的事情的時候,還是不相信的,只是去了玄武觀見過樑芳道長,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玄鶴白的佈局。他需要的不僅僅是我的感恩,他需要的就是玄武觀的興盛。這些年玄武觀成爲天下道觀之首,可以說是我海家資助上來的。”
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宣傳給宣傳,後來玄武山的建設,更是出資出力。海城想到這些,都忍不住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