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麼樣，只要人活着，就要向前看，林小鹿也就低沉了一會兒，就恢復了，說：“生死有命，成事在天。我們做好自己能做的，無愧於心就好。”
小閻在一邊聽着林小鹿和井悠聊天，眨了眨眼，有點不清楚，這兩人說的是啥。
他雖然第一次來人間，但是對林小鹿是有些知道的。
人間靈氣稀疏，已經很久沒有出過人物了，古往今來，偷雞盜狗，坑蒙拐騙的假道士多不勝數，真正有點本領的沒見到幾個，也就近百年，有了一個白虎，在他們地界破有名氣，後來聽說收了個小徒弟。
小閻對林小鹿的好奇心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借了何百合的身體也不是意外，是難得的機會。
“你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樣的？”
雖然不清楚林小鹿和井悠說的是啥，但是知道他們在找東西，小閻就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就一個玉石，沒事的，我和井悠能解決，你不要擔心。”林小鹿不把小閻牽扯進來。
現在的事情兩個人就足夠了，再把外人牽扯進來，如果最後不能順利完成，也不過多一個傷心的人而已。
“好吧，小鹿姐姐，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我，我能幫得上忙的肯定會幫你。”小閻揮揮手，笑得很是無邪。
林小鹿從哪熟悉的面容上，看到完全不一樣的笑容，心裏不禁很是感慨，何百合從小就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兩個人一起上學。學校的孩子會很好奇，問她們：“你們爸爸媽媽從來不送您們上學嗎？”
回到家後，何百合哭着問林小鹿：“爲什麼他們都有爸爸媽媽，我們爲什麼沒有？”
小孩子從小對外界敏感，就容易憋着心事，何百合從小就明白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所以不管在做什麼事情，都會拼盡全力。
讀書也好，兼職也好，她做事認真努力，又願意學習。
這一次的實習機會雖然是通過趙婷婷得來的，但是工作地方的人都很喜歡何百合，當時還說等她畢業就去他們公司呢。
只是誰也沒想到，意外會這麼快降臨。
何百合躺在醫院的時候，工作地方的同事也來看她，知道她的情況，大家還捐了一筆不大不小的錢。
林小鹿代替何百合收下，但是賬目記得請清楚楚。
等何百合回來了，她到時候自己會處理這些事情的，林小鹿想到這些，看着眼前何百合的臉，忍不住就捏了捏。
小閻大概年紀也不大，一個人的氣質是透過體內的靈魂而展現的，所以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給人的感覺確實完全不同的。
好在何百合在學校上課時間不久，之前都是軍訓時間，這一番大變樣，到了學校，暫時不擔心被其他人察覺。
趙婷婷原本和林小鹿一起經歷過這麼多事情，自然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問，什麼事情不可以問，她非常自然地接受如今的何百合，又爲她和認識的姐姐說了一下兼職的事情。
何百合兼職的時候能幹又努力，那邊公司的意思是在何百合的沒課的時候可以安排過去繼續工作的，一週大概三次左右的樣子。
林小鹿和趙婷婷商量了一下，以學習爲準，幫何百合拒絕了兼職。
那邊公司雖然覺得可惜，不過也表示理解，還讓何百合什麼時候有空了再去兼職，他們非常歡迎。
小閻於是每天跟着林小鹿上下學，休息的時候就跟林小鹿一起去學校圖書館的古籍區翻找。
雖然小閻不知道林小鹿在找什麼資料，也自覺幫不上忙，大部分時間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古籍區的人很少，一整個圖書館基本上就只有他們倆，再加上井悠。
林小鹿看的大部分是整理過的上古神話傳奇，各種筆記小品，想從中尋找一下息壤真實存在的記錄。
可惜息壤的的確確是傳說的神物，她一目十行，從山海經一直翻到太平廣記、搜神記、博物記等，最早看到的是山海經裏的記載：“紅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紅水，不侍帝命，帝令祝融殺鯀於魚淵。女鯀腹生禹，帝乃命禹率布土以定九州。”[注]山海經雖然算得上一部上古時期的九州地圖集，但是很多都是屬於神話傳說的範例，對現在大部分人來說，裏面記載的都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偶有的一些發現，也是屬於傳說來自於現實的反射。
不過對於林小鹿來說，她還是相信，上古時期的人們，處在靈氣充沛環境裏，各種奇術，紛雜而瑰麗，只是現在的他們再也看不到了而已。
可惜的就是這一切都變成了神話傳說，便是息壤，也無從尋找。
她將網上搜索到的信息對照着古籍進行比較，確定了大概幾個傳說裏的地址之後，就對井悠說道：“等下次放假，我們一個個地方找過去，總能找到一些線索的。”
有一篇是唐代柳宗元寫《永州龍興寺息壤記》，地址是永州，在湖南省南部，永州地名沿用至今，有瀟湘雅稱，是瀟、湘二水匯合處，靈山秀水，自古就是重要的交通要塞。
林小鹿將地址寫下來之後，再去看另外記錄的一個。
是五代王仁裕的筆記小說曾經提及“禹鐫石造龍宮填於空中，以塞水眼。”大禹用石頭鑿了一隻龍宮的模型，投入管涌中。這個石制龍宮的模型，就叫做“息壤”。
大禹曾經走遍天下治水，這些筆記小說也只能當做一個參考，具體的地方林小鹿找不到，但是找了一下關於大禹途徑之處，大致圈出了一個範圍。
另外就是河南有個叫息壤的地方，林小鹿也打算去看一下。
這麼一算，寒假的時間都不一定夠。
要從湖南再到安徽，最後去河南，這一路的行程規劃，林小鹿要儘早做好準備。
“小鹿姐姐，我也跟你一起去。”小閻在一邊看着林小鹿塗塗寫寫，好奇地說道。
“不行，寒假你要在家裏幫院長媽媽幹活。”林小鹿一口回絕，這個行程有點趕，她也擔心何百合的身體喫不消，再加上孤兒院的確是缺人手，以前寒暑假林小鹿都會和何百合一起留在院裏幫忙照顧，帶孩子們讀書玩耍等。
小閻嘟着嘴，說：“我想跟你一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