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菲忽然有點緊張了。
今天自己特別的不正常。
她幾乎沒跟男孩子單獨在一個房間裏呆過。今天簡直是最突破常規的一次了。
“不好意思家裏比較小。你先坐會吧,我去拿兩個杯子來。”
之後,兩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小酌,一邊聊天。
出乎意料的是,許菲本以爲兩人會尬聊,沒想到幾句話後,兩人就彷彿是多年好友一般了。
蘇晨:“我猜你是天秤座。”
許菲驚訝:“爲什麼?”
蘇晨:“因爲我感覺跟你很合得來。我一向跟天秤座的人相處愉快。”
許菲:“天啊,你猜的太準了。我就是天秤座的!”
蘇晨暗想,我當然知道你是天秤座的。我還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蘇晨神祕一笑:“男人的直覺。我再猜猜……既然是天秤座的話,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許菲更驚訝了。
“今天就是我的生日啊!天啊我簡直懷疑你會讀心術了。”
蘇晨拿起杯子跟許菲碰了碰。
“祝你生日快樂。”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許菲忽然眼眶有點溼潤。
自打去到孤兒院起,她生日就是一個人過的。
萬萬沒想到在今天,她竟然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慶祝自己的生日。
“謝謝。”
兩人一飲而盡。
許菲從冰箱裏拿出生日蛋糕,在蘇晨唱着的生日歌中,許了願望,切開蛋糕,一起享用。
很甜。
許菲並沒有很喜歡喫甜食,但是她卻覺得,今天的蛋糕尤其美味。
蘇晨:“今晚的氛圍很好,不如放一首歌來聽吧。”
說着,他就摸出手機,調大音量,放了一首歌。
酷玩樂隊的《fixyou》。
“……Iwilltryto……fixyou。”
歌聲響起來時,許菲一愣,而後表情逐漸變得釋然。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許菲不知自己怎麼了。
她忽然很想靠在旁邊這個男人的肩膀上。儘管兩人剛剛認識還不到五分鐘。
可這個叫做蘇晨的男人,卻洞悉自己的一切,許菲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就在這舒緩的氛圍中,蘇晨開口問道:“你是一個人生活在沽城麼?”
“是啊。”
“你父母呢?”
“他們……”許菲頓了一下,“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蘇晨趕緊說:“對不起……”
許菲:“沒關係。不過我跟別的孤兒不同,我是被我爸爸親手送去的孤兒院……我從未跟別人提起過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講給你聽。”
也許是氛圍,也許是遇到了對的人,總之,今天的許菲,產生了很強烈的傾訴**。
於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把埋藏在心底的祕密,講了出來。
“打我記事起,我就是和爸爸,阿姨,和弟弟生活在一起的。”
“我母親很早就過世了,我對她沒有任何印象。爸爸娶了新的阿姨,阿姨還帶來一個比我小几歲的弟弟。”
“阿姨總會趁着爸爸不在的時候打我。她的手法很小心,不會留下傷痕。我去跟爸爸說,爸爸也不相信我。”
“可我不想總捱打了。有一次,我偷偷的藏起了一把剪子。當阿姨再想打我時,我拿出了剪子反抗。”
“可是沒用。阿姨反而更加生氣的打我。我胡亂揮舞着剪子,試圖保護自己。一片混亂之中,我聽到了一聲慘叫。等我回過神來時,我發現阿姨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剪子。”
“我慌神了,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候,爸爸接着放學的弟弟回來了,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母親。再之後,我就暈了過去。”
“等到我醒來時,我就已經在孤兒院了,脖子上掛着父親從不離手的懷錶。爸爸把我送到了孤兒院。”
“我以爲爸爸只是暫時把我寄養在這裏,我每天都在期待爸爸有一天會出現,把我接回家。可是沒有。”
“從那以後,爸爸就再沒出現過。”
好吧。
蘇晨終於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所以許小桐長大後,纔會來找許菲,要殺掉她,爲自己的母親報仇。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可還是有個疑點。
那個懷錶呢?
爲什麼許小桐想要那枚懷錶?懷錶的意義在哪裏呢?
蘇晨看了眼時間。
再過一分鐘,許小桐就會出現了。自己必須在這一分鐘之內,搞清楚懷錶的祕密。
“那枚懷錶呢?你還留着麼?”
“留着。”
“我能看看麼?”
許菲離開了,去到臥室。片刻後拿着一枚懷錶回來。
“就是這個了。我爸爸的懷錶,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蘇晨接過懷錶。
剛一入手,他就察覺到,這枚懷錶不是普通的東西。
立刻開啓貓之豎瞳,果然看到,懷錶身上籠罩着一層熒光。
冥冥之中,蘇晨彷彿感知到了懷錶的特異之處。他打開懷錶,彷彿受到指引一般,撥動指針。
下一刻。
他和許菲就從房間裏憑空消失了。
房間的門被“砰”的一聲一腳踹開,許小桐闖進了屋子裏。
可是屋子裏卻空無一人。
……
從房間裏消失的蘇晨和許菲,只感覺他們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朝着某個不可知的方向而去。
頭暈目眩。
無數流動的色彩和畫面,在眼前一一閃過,如同走馬燈一般,什麼都看不清,最後都化爲一團模糊的線條。終於,過了不知多久,那股無名之力消失了,蘇晨和許菲被轉移到了一處莫名的空間之中。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一擡頭,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兩個人。
一個小女孩,和一個成年女人。
小女孩手拿剪子,縮在牆角,緊閉雙眼,渾身不停在顫抖。
而那個女人正揚起手,看樣子要狠狠的扇小女孩的臉。
許菲脫口而出:“那是我……和阿姨!這是我小時候發生的事!”
蘇晨這才發覺,那個小女孩的確眉眼之間,跟許菲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