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了人家那麼多齋飯了,下午的活兒是得好好幹。

    南迦小時候偷偷看的江湖話本里,掃地僧往往都是很厲害的角色。這下可是知道原因了,這掃帚真是不輕啊,立起來和南迦的個頭一樣高,一個手都拎不起來,更別提那它規整地下的落花落葉了。

    南迦只覺得,這麼長的掃帚杆子,自己是抓哪兒都使不上力氣,打的落花四處亂飄。

    李琅玕沒掃兩下就看見,南迦一個人琢磨來,琢磨去,一會兒推着掃帚走,一會兒又拖着走。半天得功績就是把地上凌亂的落花又打亂了。

    這不比江湖話本里掃地僧懲惡揚善有意思多了。

    南迦堅持閉門造車,她的信念是辦法總比困難多。

    “看,我說的什麼來着,你幹不了這活兒吧。”

    怪不得早上自己和小師傅提出幫他們幹活兒的時候,大家都一臉將信將疑,好像在說“大可不必”,還是高估了自己啊。

    南迦放棄了,沒把掃帚拎起來都腰痠背痛。

    “算了吧,我和飛絕兩個人就能打掃乾淨了。”,李琅玕大手一揮,落葉就服服帖帖的跟着聚成了一小堆。“,我乾的不錯吧。”,他挑着眉對着南迦求誇獎。

    “就那樣吧。”,南迦心裏還是很不服氣的,要不是因爲自己力氣小。

    “嘿,這人,還不服輸。”,掃着掃着,就掃到南迦腳下:“這位小姐,讓一讓啊,讓一讓,你打擾我幹活兒了。”

    本來心裏就不爽,他竟然還挑釁。氣死了。

    南迦抓起一把落花就往李琅玕臉上扔。

    大戰一觸即發。李琅玕反應過來時,南迦已經一溜煙兒跑出了好遠。力氣不大,跑得倒是挺快的。“你站住,別跑。”,從地下抓了一大把就追了上去。

    紙鳶和飛絕也加入了這場戰鬥。

    小師傅來的時候就面對着這一幕。

    可真是讓人不省心,這混亂程度,掃了還不如不掃。

    尬在原地,小師傅和這四個人面面相覷。他手裏還拎着兩根紅絲帶。

    “小禪,這兩個是給我們的嗎?”李琅玕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兒啊,一把就接住了小師傅因爲受不了這個刺激差點扔到地上的紅絲帶。

    原來這個小師傅叫小禪啊!

    “小禪,這是掛到那個樹上的嗎?可是我們一共四個人怎麼只給了兩根啊?”,倒也是不客氣。

    “你們把活兒都幹成這幅樣子了,還好意思問我要?”,小禪師傅真是被氣到了,“李雁行,你怎麼每次來都幫倒忙啊!”

    “小禪,你別生氣啊,我們一定把地掃的乾乾淨淨的。”,李琅玕見他是真的生氣了,開始有一點兒不好意思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小禪就扭頭,氣呼呼地就走了。

    “你看,你把人家惹生氣了吧。”,南迦有點心虛的推脫着責任。

    “還不是你先開始的。”,李琅玕纔不幫她背鍋,“你坐到那個大樹底下去,別添亂。”,他指揮道。

    “你也坐到那個大樹底下去。”,飛絕有樣學樣,指揮紙鳶道。

    兩個姑娘捱了訓還是很乖的,顛顛兒的就跑到大樹底下去了。

    南迦和紙鳶擡頭望着樹上的紅布條。有的時間很久了,被大雨沖刷得退了色,上面的字跡自然也是早就不見了。這是棵姻緣樹,紅布條上大多寫着男女情人的名字,寫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

    “紙鳶你看,多漂亮。”,這是南迦故意說給紙鳶聽的,她和飛絕?也不難看出來。

    紙鳶也擡頭看着樹上的紅布條,臉上出現了暗暗的紅暈。

    兩個小夥子幹起活兒來很是很利索的,一會兒就把院兒裏的垃圾掃成了一堆。

    李琅玕分配起了小禪給的紅絲帶。

    “喏,咱們兩個一個,你們兩個一個。”,向着南迦得意的扯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一個給了自己和南迦,一個給了紙鳶和飛絕。看來李琅玕情感不遲鈍嘛,他也看出了兩個小朋友之間的粉紅泡泡。

    “王爺,爲啥我倆一起啊,這可是求姻緣的。”,聽着飛絕這語氣好像是不樂意的樣子,手可是很誠實的把紅布條接了過來,拿在手裏捏得死死的。

    “你,你以爲我願意和你一起啊。”,紙鳶又羞又惱。

    “那你覺得該怎麼分配?”,南迦也幫着推波助瀾一下。

    “就,就。。。”,紙鳶緊張的都結結巴巴的了。

    “難道,你我一個,王爺和飛絕一個?”

    “這樣分配不錯。”

    “我可不願意啊,太奇怪了。”,李琅玕幫腔道。“我不管,我把我倆名字寫上去了。

    也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毛筆和墨汁,李琅玕擡手就寫了:雁行,蠻蠻,白首不相離。

    咦!肉麻。肉麻的南迦感覺眼皮都在跳。

    “那,那。。。就咱倆一起。”,飛絕順着臺階就下了。

    “咱倆得寫在兩面兒上。”,紙鳶還是有一些不買賬。

    “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的,誰稀罕和你寫在一起啊。”

    紙鳶,沈飛絕。

    “你姓沈啊!”

    “不然呢?”

    “我以爲你姓飛,名絕呢。”

    “哪有人姓飛啊!真是沒文化。”

    “我就只叫紙鳶啊。”

    兩個小朋友又開始繞着圈兒打架。

    “他倆多大了?”,南迦一邊發問,一邊看李琅玕踩着樹幹把他們的絲帶系的高高的,好像飄在雲彩裏。

    “反正是不小了。好了,這兒方便月老看到我們的願望。”

    他倆在大樹下站了好久,久到南迦以爲這就是結局了。

    這就是結局該多好啊。

    “你和剛纔那個小師傅很熟啊?”,南迦只是這麼隨口一問。

    他怎麼不說話。

    “他,叫李禪。”,李琅玕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嚴肅。

    南迦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

    李盛王朝的李。和他一樣的姓氏。

    “那他是?”,南迦害怕自己的猜測不夠準確,不敢貿然開口。

    “他是慶王李瞻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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