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腿上留了後遺症的事兒,被母后也知道了,果然這個太醫署裏。都是一些大嘴巴,不管怎麼賄賂他們都保守不住祕密。

    李琅玕每天都要喝早中晚三次中藥,回家之後就只能躺在牀上等着喂藥,這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我可以不喝嗎?這也太苦了吧。”,這要不但喝完之後嘴裏都是苦味兒,還會開始不停發汗,他被被子包裹着,渾身燥熱難耐。

    “不可以!”,南迦拿着湯勺,一口口的喂到他嘴裏:“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喝藥還要別人喂到嘴裏。明明直接一口喝完就沒那麼苦了。”

    “嘔!實在是太苦了,太醫院這是在報復我吧,肯定是故意加了不知道多少特別苦的藥材。”,李琅玕真是喝一口抱怨一句。

    “就這兩口,馬上就喝完了。再說了,人家太醫院爲什麼要報復你呀,你幹什麼招惹人家張太醫的事兒了。”

    南迦把最後一口藥喂進了他嘴裏。

    “蜜餞,蜜餞。”,李琅玕喝完最後一口趕緊屏住呼吸找蜜餞,喫到嘴裏了纔敢喘氣:“哎呀,我當然沒有招惹人家張太醫呀!我招惹他幹什麼。“

    南迦昨日見過張太醫,張太醫是個年紀三十左右的青年人,彬彬有禮的醫者模樣,偏偏還沒見到李琅玕就開始面上犯難。

    “你聽他說的,他可把張太醫折磨的不輕。”,王嬤嬤是進屋收要碗的,聽到李琅玕還嘴硬不肯承認,就出口幫南迦說話:“王妃可還記得那位王太醫。”。

    南迦當然記得王太醫,王太醫在糙米那件事兒上可是幫了大忙了,飛絕說過,他從前就在太醫署任職,也是剛剛退休的。

    “記得,怎講?”,看王嬤嬤這個津津有味的表情,想必其中有個值得回味的故事。

    “這張太醫啊,就是王太醫的弟子。他呀!”,王嬤嬤說着就偷笑着瞟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李琅玕:“小時候老是生病,可也怕苦得很,一到喝藥的時候要十個八個的人圍着他喂纔行。每次都是王太醫讓張太醫看着他喝藥,那個軟磨硬泡呦!”

    王嬤嬤是想到了裏琅玕小時候調皮地樣子了吧:“那時的張太醫年紀也就像他一般大,哪裏見過這麼難纏的孩子。怪不得,到了現在看到他還是頭疼。”

    “那他這麼多年還真是一點兒長進也沒有,還是怕苦!”

    “哈哈哈!”,可不是嘛。

    “你們可別笑了。”,自己明明是一家之主,怎麼每天都成爲了女人們口中的笑料,好委屈:“我是怎麼想都沒想通,我受的明明是外傷,用外敷的藥就罷了,爲什麼還有內服的呀?”

    “張太醫說你要喫,你就要喫。不但要喫,在徹底恢復之前呢,你還要一直喫,一直喫。”

    “啊?”

    “不許有怨言,人家煮藥的紙鳶還沒有意見呢,你有什麼意見?”

    李琅玕覺得這個冬天裏,自己已經被中藥醃入味兒了。所有的衣服上都有一種藥渣渣的味道。

    直到有一次,張太醫來王府複查。

    幾根細細的金針,筆直扎進了李琅玕的膝蓋裏。

    “王爺這一次治病倒是聽話的很,到太醫院拿藥每一次都很及時啊。”

    “張太醫這話可真不像是在誇我呀!”,李琅玕覺得寧願長長的針多扎幾次自己都比每天喝藥還好一點。“我這不是情況不一樣了嗎?家裏有個,母老虎。”

    太醫署早有傳言,醫術高超少年天才的張太醫也是一個畏妻的主。

    “這話你也敢說。”

    “咳,我在家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地位的。”,李琅玕自信的往牀頭一靠:“不過話說回來,這趟要還要喫多久啊,除了喝這個苦湯湯,再沒什麼其他方法能治病了嗎?”

    “有啊!”,張太醫果斷地回答,順手就拔出了膝蓋上的第一根針。

    “啊?”

    “現在太醫署都可以把藥湯製成包着糖衣的藥丸了,宮裏那麼多號貴人,挨個兒煮藥多麻煩呀!”

    “那你怎麼早不說?”

    “你也沒問啊!”,張太醫拔出最後一根針:“好了,收針!”

    “你瞪着我幹什麼,你就是沒問啊!”,張太醫收好自己寶貴的金針,攤攤手,表示自己很無奈,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在公報私仇!”,竟然算計他。

    “那,那,那我的藥以後都做成藥丸吧!”

    “不用了。”,張太醫已經站了起來,這是一幅要逃跑的樣子呀:“你的藥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幅了,你這個腿內服的藥可以不吃了。”

    說完,就跑!

    “你!公報私仇!”

    南迦就在門口聽着張太醫把他耍得團團轉。

    “嘻嘻!王爺這個樣子真好玩兒。”,紙鳶都忍不住跟着調侃兩句。

    南迦其實早就知道這種驅寒的中藥可以做成滴丸,沒有那麼苦。故意瞞着她就是爲了讓他嘴上喫喫苦頭,長了教訓,以後纔不會什麼都不說。

    倒是還一不小心和張太醫不謀而合了。

    “王妃,臣就回太醫署了。王爺還年輕,身體硬朗,體內的寒氣就驅的差不多了。就是以後還是要經常藥敷,還有就是,萬萬不可再受涼了。”

    “多謝張太醫了。”

    春節臨近了。

    “我真是總覺得這衣服上都是一股藥味兒,你沒聞見嗎?”,李琅玕最近跟魔怔了似的,還在糾結南迦和張泰藝合起夥來騙她吃藥的事兒。

    南迦勉爲其難的聞了聞他已經湊到鼻子跟前的衣袖:“哪裏有苦味兒,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你斷了湯藥都一個月了,這身衣服都不知道洗了幾遍。”

    她纔不喫這套。

    “不行,過年了,你得給我多準備幾套新衣裳。”

    “王爺,門外來了貴客。”,說話的人,南迦沒怎麼見過,應該是李琅玕手下的親信。

    李琅玕的臉色微變,一下就丟掉了平日裏不正經的樣子。

    看樣子是要緊事。

    來人是個豐腴的中年女子,個頭不高,臉上帶着面紗也難掩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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