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人說過,那裏的廚子是京都城內最好的。

    “阿巴亥啊!”,貪喫也要有個度啊:“你可知道慶豐樓就在皇城腳下。來往賓客都是朝廷要員,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衛。你在那裏會面,豈不是自投羅網嘛!”

    “嗷嗷!我又不知道這些。”,他兇什麼!

    “那,那就,那就崇仁坊。聽說那裏面的菜色也不錯!崇仁坊不是離得挺近的。”,崇仁坊她可是知道,這兩天睡不着翻到屋頂上看月亮,這裏的月亮一點都不如草原上的明亮。對面那棟叫做崇仁坊的地方一晚上都燈火通明,比月亮亮多了。

    “崇,崇仁坊?”,她怎麼還知道崇仁坊,阿古今紅了臉皮:“你,你可知道崇仁坊是幹什麼的地方?”

    “我知道啊!有人和我說過,不就是喫飯睡覺的地方,你這麼一驚一乍幹什麼!”,二哥和他說阿古今見過世面,是漢人通才把他放到自己身邊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連崇仁坊是幹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喫飯?睡覺?道也沒說錯,可是,可是。。。。。。

    “你可知,你可知,那裏是。”,阿古今支支吾吾的,他們草原上可沒有那樣的地方。

    “是什麼?不是喫飯睡覺的地方嘛?他們騙我?”,烏妮吉雅撲棱着自己忽閃忽閃的長睫毛,把自己求知的雙眼睜得大大的。

    “那裏可是青樓?”

    “青樓?那是什麼?”,烏妮吉雅一頭霧水,從來沒聽過青樓是何物,“是青色的樓嗎?可是我看,崇仁坊的外牆是紅色的呀!裏面是金燦燦的。”

    那是不滅的燭火的顏色。

    “罷了。崇仁坊就崇仁坊吧!”,阿古今無奈,想來想去還是崇仁坊確實合適,來往的人嘈雜,也不會有人隨意說自己留戀崇仁坊的經歷。就算奇怪他們的出現也不會大肆宣揚出來。

    和黑市的距離也不遠。

    烏妮吉雅想到自己終於能呼吸和草原不一樣的味道了就開心的很。

    “沈家那小子呢?”,司徒大娘一身勁裝,烏黑的長髮紮在頭頂,只留一個馬尾,利索又清爽。她在出了千紅班那個要故作矜持的地方之後,都是這樣打扮的,多方便。

    “沈小將軍回屋休息了。”,這兩天他放心不下李琅玕,也不放心徐邵。

    雖然說好了,他和徐邵輪流在小舟姑娘的高閣盯梢,可是他幾乎每天都去,徐邵之前幹過的事兒是在讓他放心不下。眼下已經兩天兩夜沒閤眼了,生怕自己睡過一覺起來就錯過了大事兒。

    還是紙鳶好說歹說把他勸回來睡覺的。

    “你讓他別睡了,有大事兒要商量!”,司徒大娘纔不知道飛絕這兩日都沒睡覺,她只知道手裏的信很重要,要趕緊把消息告訴他。

    “這。。。。。。”,沈小將軍剛睡下,紙鳶姑娘又說不是天塌下來了都不能打擾他。侍衛有點犯難,他又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到天塌下來那種程度。

    “磨磨唧唧的。”,李琅玕家的這兩個守衛一個個都磨磨唧唧的,還沒她一個女人利索。

    “我自己去!”,說完就衝開了守衛,瘋狂敲打着飛絕的房門。

    “飛絕!飛絕!開門啊!有大事兒啊!”

    “來了。來了。”,他很久沒休息了,腦子裏一直繃着一根弦兒,昨日看了一眼深入敵穴的夫妻二人,心裏的石頭才放下了一點兒。不然他們在外面,對裏面的消息一概不知,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一直沒睡熟,司徒大娘和守衛周旋的時候他就微微轉醒了。

    “什麼事啊,司徒嫂嫂。”

    “大事!”,司徒大娘開心的搖晃着手裏的信件:“對方回信了,同意了見面。”

    “什麼?”,這就同意了?本來以爲對方手拿着這麼重要的貨物,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說辭呢,怎麼這麼輕易就回信了。

    不會是識破了他們的計謀,要來個甕中捉鱉?

    沒錯,送信的人正是飛絕。

    是忘川鏢局買通的暗哨,同時買通了黑市裏一個經驗豐富的“代購人”從他手裏買到的聯繫賣家的方式。

    也就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

    至於出價高於詹先生的事兒,也不是他們本來**好的。

    都是飛絕隨意出的價,反正是個天文數字,怎麼高怎麼說唄!反正又不會真出這麼多錢買。

    本來就是他們自己的東西,拿回來就是了。他們堂堂正正,出什麼錢!

    “不僅如此,他們還很着急,說是明晚就要見面。”,司徒大娘也是搞不懂賣家是什麼心思,這麼猴兒急幹什麼,難道是和之前的買家聊崩了?不應該呀!

    李琅玕不是說昨晚才聊的嗎?巴魯大叔此人,司徒大娘也小小接觸過,他接手的事兒,怎麼都不會這麼快就黃了。

    “還有一點,他們把會面地點選在了崇仁坊!”

    “崇仁坊!”,飛絕已經打開了回信,也看見了對方寫的時間和地點,還真是崇仁坊。“這也太巧了吧!”

    肥羊自己送上門了?

    “他們不會是識破了我們的計謀了吧!要報復?”,按照本來的計謀,飛絕這封信只是個試探。動搖一下賣家,沒想着要成的。

    他這兩天光是託暗哨送信就花了不少錢,但還是樂此不疲,一天一封,只是希望給交易帶來一點阻力,不要進行的太順利就行。別李琅玕他們還沒有順利摸進去,交易就結束了,這不是白玩兒嘛!

    “不知道!暗哨是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他也不知道咱們是誰啊,就是收錢辦事兒!那人口風緊,我是知道的。”

    “不行,不行。這麼順利,一定有詐!”,飛絕握緊拳頭,信紙被他揉皺了。

    “那怎麼辦!還見不見?”,司徒大娘也覺得沈飛絕說的不無道理。

    怎麼辦?怎麼辦?

    “見!當然要見!”,飛絕一咬牙一跺腳做出了決定:“當然要見,就她們說的時間地點。通知老鴇和小舟姐姐,讓大家都準備好了!”

    要來一場鴻門宴!

    要是不見,對方一定會立刻交易。到時候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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