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烏妮吉雅要怎麼瞎玩兒,他可管不着。

    因爲誰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叫做阿古今的胡人身份,自己只要按照計劃,把手裏的貨物交換就可以了。

    至於烏妮吉雅嘛,就自求多福吧!

    這就是阿古今所有真實想法了。

    “那你想怎麼辦?”,阿古今虛僞的假裝詢問烏妮吉雅的意見。

    “崇仁坊不是個酒樓嗎?他們一定特別需要舞姬。對吧?”,烏妮吉雅自以爲聰明的挑了挑眉,殊不知自己已經在阿古今的算計之中了。

    這不正合他意,京都城內的富貴人家近年來多以豢養西域舞姬爲興趣。阿古今覺得烏妮吉雅越是招搖過市,他越高興。

    他裝作一臉無奈,不敢反駁烏妮吉雅的樣子搖了搖頭:“既然是這樣,那好吧,我會安排你們兩個扮作舞姬今入崇仁坊的。”

    “陶吉,你聽見了嗎,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了。”

    可憐的陶吉,還在紅着臉撇着一肚子壞水的阿古今,烏妮吉雅的興奮和她的興奮可是一點都不一樣。畢竟,陶吉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商隊”即將進行的生意一無所知。

    這間屋子裏的三個人都沉浸在喜悅裏,各懷心事。

    烏妮吉雅和陶吉在掩護之下出了黑市。馬車停在崇仁坊偏門兒的一百米開外。阿古今率先離開了,他有事兒交代。

    “陶吉你看呀!這就是京都城嗎?”,尚且未入夜,街市已經如此繁華了。“你看那是什麼?好多食物我都沒見過。”

    烏妮吉雅掀開馬車的窗簾,興奮的指着過路的孩子手裏抓着的冰糖葫蘆尖叫。

    “那,那是冰糖葫蘆。”,陶吉說話一直軟軟糯糯,今天更是有氣無力。

    “陶吉,要進崇仁坊了,你不興奮嗎?”,烏妮吉雅開心的抓住了陶吉搭在腿上的小手:“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是裙子太薄了嗎?”

    確實啊,十二月了,如果還在草原上,大雪都沒過羊的小腿了。

    “你披上。”,烏妮吉雅把自己的狐裘披在了陶吉的身上:“還要等一陣兒呢。”

    陶吉沒有推脫,就靜坐着讓烏妮吉雅把狐裘披在了自己身上。

    阿古今從偏門兒而入,打量着四周,很好,都是埋伏好的自己人。跨門而入,老鴇已經在等了。

    “客官。”

    阿古今裂開笑臉,“媽媽啊。”

    他確實提前聯繫了老鴇,這種事兒不是經常有嗎。老鴇也沒把這事兒和忘川鏢局的囑託聯繫到一起去。

    “媽媽,您看。。。。。。”,阿古今把一大兜子銀兩塞進了媽媽的袖子裏,拍了拍。

    “我懂,我懂,都安排好了。”

    阿古今的說辭是,今日會有尊貴的客人來訪。請媽媽幫忙提供個好機會,能讓他手底下的舞姬傍上大腿。

    崇仁坊可是有規矩的地方,老鴇手下的姑娘們可不是什麼人都往上湊的。京都城內真正富過三代的人家多是聯姻。哪家已婚的公子哥敢隨便在外面找女人?公子哥敢,姑娘們可不敢,要是入了府,可不是要被正房太太往死裏整。

    可。。。。。。給別人牽線搭橋,也不是不可以。

    “下來吧!”,阿古今靠近馬車,通知烏妮吉雅之後,就鑽進了巷子不見了。他可不進去湊這個熱鬧。

    “陶吉,我們走吧!”

    崇仁坊果然是不一樣,比烏妮吉雅想象中還要熱鬧三分。看客,酒客,文人墨客,附庸風雅之輩,公子,痞子,騙子,三教九流,應有盡有啊。

    歌舞聲絡繹不絕,行酒令滔滔不絕,不管是怎樣庸俗的段子,放在這裏,都能引來一片掌聲,誇讚的,諷刺的,裝模作樣的。

    天下人的醜態真是匯聚一堂了。

    可烏妮吉雅不是這麼覺得。她覺得京都城內的酒肆真是不一樣,不是一行人只佔一桌啊,這些姑娘們怎麼竄來竄去的。

    “哇!陶吉你看啊,真熱鬧。”,烏妮吉雅小聲的附在陶吉的耳邊說道,生怕被老鴇聽見,笑話她沒見過世面。

    “等臺上的下場了,小廝拍兩下手,你們上就行了。”,老鴇抱臂,一搖一擺的交代完就走了。

    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想的,花那麼多錢給這兩個製造機會。身段、容貌、才情,哪一個都不到位。可別砸了她的場子。

    飛絕早到了,忘川鏢局的夥計們從昨夜打更,大廳的場子收了之後就摸進來準備了。

    廚子,戲子,臺下喝了個半醉的公子,可能都是裝的。

    門外來往馬車,無一不被記錄在冊,一個時辰一次彙報。

    飛絕已經在上廳最不起眼的那間包廂裏吃了一天的花生了。一緊張,嘴巴就停不下來。

    樓下的歌舞聲實在聒噪,雖然不至於是什麼吳歌豔曲,但也絕對不高雅。

    “小舟姑娘,樓下這一首都彈了半個時辰了,不能換換嗎?”,他真的是受不了了。

    飛絕今日穿了個寬肩長袍,袖子長長,他覺得不利索,都挽上去了。樹高冠,打扮的像個商人家的貴公子。

    “飛絕少爺,不行的。”,小舟對待飛絕各種絡繹不絕的理由已經很是包容了。

    “哎呀!太難聽了。”,飛絕抖腿耍賴,可能抱怨是緩解緊張的一種方式吧:“咦?怎麼停了?”

    大廳的伎樂停下了。

    “唔,唔,唔。”

    這曲調?飛絕在荊州城的街市上聽見過,是個西域耍蛇的。

    老鴇什麼時候開發這種項目了?耍蛇表演?他要去看看,指不定是賣家來了,在通知他呢,畢竟都是西域的。

    “我去看看。”,飛絕拿起斗笠蓋在頭上就出了房門。

    離得遠,飛絕的視力有一點不好,就看見了兩個紅衣姑娘,一個擊鼓,一個跳舞。

    看客們興致懨懨。

    可不是嘛,烏妮吉雅跳的是草原上的姑娘們慶祝豐收的舞蹈。類似於拉着手轉圈圈之類的。沒辦法,她有沒上過什麼“如何讓自己變得更有魅力”培訓班。水蛇腰,電眼,扭來扭去的,也沒那個本事。

    看客們都看呆了。崇仁坊什麼時候找來了這麼個姑娘上臺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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