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錢，說道：“長官您人真好。”
徐志堅看着孩子胳膊上的淤青，心疼的問：“你從小在賊窩長大，是不是被他們拐去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從我記事開始就每天練偷東西，不練就會被打斷胳膊腿要飯。”
“你都是怎麼練的？”
淘氣伸出差不多齊的食指和中指說道：“先從兩指夾小石子開始練，逐漸加大石塊，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一年，什麼時候能在規定時間把石塊全都準確無誤的夾起來，就再換成水中夾肥皂，最後是夾抹了肥皂的大洋和活泥鰍。”
“這麼說你應該是過了最後一關，看來你偷東西的技術很高。”
“只要是人身上的東西就沒有我偷不到的。”淘氣說道，
“你今年多大？”
“十六歲。”
“十六歲？”看上去淘氣也就十四歲左右，沒想到都已經十六歲，看來這孩子從小沒少受罪，這是營養沒跟上才長這麼瘦小。
“我今年真的已經十六歲了。”
“你說的賊窩在哪裏？”
“在上海，兩年前賊頭讓我在火車站偷東西，正趕上警察抓人，我趁亂溜上火車到了南京，之後就留在了這裏。”
“你來南京兩年每天都睡在哪裏？”
“沒準地，有時候錢富裕了就睡旅館或者澡堂子，沒錢了困了找個地方就睡，醒了就在大街上溜達，可今天看到那四個人搶了一個買藥人的錢，我氣不過纔出手的。”
淘氣不像是在說謊，徐志堅問：“買藥的人呢？”
“之前還在藥店門口哭呢，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
“老闆，把喫的打包。”徐志堅說完對淘氣說道：“我們去找買藥人把錢還給他。”
“好！”淘氣說完把一碗湯仰頭全都喝光，然後抹了把嘴說道：“長官，這湯帶不走，扔了可惜。”
徐志堅讓淘氣帶路來到藥店，果然看到有個漢子正抱着頭蹲在藥店外的牆角哭的是雙肩亂顫，應該是這樣的事情經常的發生，路過的人也都見怪不怪跟沒看到一樣。
淘氣指着漢子說道：“長官就是他。”
徐志堅來到男子跟前，附身問道：“你買藥的錢被人搶走了？”
漢子擡起頭哭着點頭，說道：“那是給我娘買藥的錢，其中一多半還是借的，我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徐志堅把錢塞到他手裏說道：“趕緊去買藥吧，以後小心點。”
鼻涕眼淚一臉的漢子先看看手裏的錢，喫驚的擡頭看了看徐志堅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謝到：“恩人，這些錢我會想辦法還給您的。”
徐志堅指着淘氣說道：“不用還，這本就是你的錢，是這個小兄弟幫你拿回來了，爲了你這點錢，看看他被四個混蛋打的。”
大漢看到淘氣胳膊上的傷不知道說什麼好，感激的說道：“謝謝！謝謝！沒想到今天我出門遇到了貴人！”說完又給淘氣磕頭。
漢子深鞠一躬說道：“二位恩人，我叫許有財，在恆通車行拉黃包車，有用的着我的萬死不辭！”
看得出許有財是個實誠人，聽說他是黃包車的徐志堅忽然有了想法，沒有比他更熟悉南京大街小巷的了，或許他以後還真能幫上自己，說道：“你趕緊去給你娘買藥，我要是有事會去恆通車行找你的。”
“一定要來找我！”許有財拿着錢用袖子抹了把眼淚鼻涕一邊鞠躬一邊進了藥店，
徐志堅看了看錶，現在是晚上七點多，對淘氣說道：“我現在帶你去醫院，讓醫生給你看看傷。”
“不用，我本就是在棍棒下長大的，這點傷算什麼啊，忍兩天就好了。”
看着淘氣徐志堅有些發愁，這孩子無依無靠，如果不管他，他只有繼續偷，早晚有一天被人抓住打殘甚至打死。
在現代徐志堅寫諜戰文神偷的出場率很高，這個淘氣以後肯定用得着，因爲很多方面好歹訓練一下他就行，比如觀察力，如果一個小偷的觀察力不行那得餓死，最起碼他要知道偷誰不會失手。
想到這裏徐志堅問：“淘氣，我給你找個工作幹好不好？你就不用天天偷東西了。”
“找工作！我能幹什麼？”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會每天給你工錢，足夠你喫飯的，如果幹的好，我還會給你獎金，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讓你幹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以啊！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努力做好，因爲長官救了我，我也在想怎麼報答您呢。”
別看淘氣這孩子是小偷，但心底還是很善良，徐志堅現在需要培養自己的人，淘氣算是比較不錯的人選，徐志堅不是聖母，如果淘氣只是個小乞丐，他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徐志堅想好之後掏出三百法幣給淘氣說道：“這些錢你拿着，算是我提前給你的工錢，你拿着這錢去買一身新衣服，要裏裏外外都是新的，找地方洗個澡換上，還有一定要去醫院看看身上的傷，明天這個時間你在我們喫飯的飯店等我，我會來找你。”
淘氣不是沒見過錢，知道這些錢能買多少東西，“長官就不怕我拿着錢跑了？”
“你是自由的，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也可以好好想想到底願不願意幫我做事，如果遇到危險和麻煩，可以到特務處找行動二隊二組副組長徐志堅，也就是我。”徐志堅把打包好的飯菜遞給他說道：“租間房子，把這些拿回去喫。”
徐志堅說完叫了個黃包車頭也不回的離開，淘氣一直等黃包車消失才找了個僻靜地方，這時候他才眉頭緊鎖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還好徐長官及時出手自己沒挨幾下，至於他說的話根本就不用想，就算是報恩自己也會努力幫他做事的。
徐志堅坐在黃包車上繼續琢磨今天的事情，算一算猛然發現日諜死的人數不對，包括房學斌在內六個日諜死了，可抓回去的日諜應該是八人才對，另外兩個人現在是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