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且不可只看一面。
整個世界局勢就如同大海,即便我消息來源很少,但這段時間也是從各種見聞中能夠判斷一個大概走向。
我們國家如今大力改革,將工作重心全面轉到了經濟上面,力度之大,前所未有,說是曠古爍今都沒問題。
可是,縱觀古今歷史,任何一個國家和朝代,任何一次改革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總會有人倒下,又有人站起。
一個家裏兄弟姐妹之間還會有個口角摩擦,更不要說這種改革之下了。
國家改革力度越大,碰觸的利益也就越大,總會損害一些人的切身利益,也正因爲如此,一定會有一些人站出來反對或者陰奉陽違,總有一些人會成爲新舊秩序交鋒之下的犧牲品。
張平,我不希望其中有你!”
盧宏說道這裏,面色已經非常嚴肅,顯然是真正的心裏話。
張平感受的到,這是真的關心他!
他心裏無比震撼,盧宏果然不愧是大佬,敏銳度這麼高,這麼一段時間,其實並沒有接觸到真正的一些內部消息,可他還是從自己整個家庭發生的一切變化,還有周圍的各種言論閒言碎語,竟然歸納出了這麼一個結論,作爲一個重生者,他簡直對盧宏佩服的五體投地。
因爲剛纔老頭子所說的一切,實在太正確了。
改革開放的過程的確如同盧宏所說的這般,並不順利,會碰觸到太多人的利益,很多身處局中的大佬,包括自己見到的那位職位最高的魏光榮在內,只怕也不會有比盧宏老頭子更加準確的判斷了。
這就是大佬,真正的大佬。
這一刻,張平有種衝動很想知道這老頭子曾今到底是站在多高的一個臺階上的人物。
這份眼光簡直太可怕了!
“高!實在是高!小子敬你!”
張平都沒辦法形容自己對盧宏的佩服了,直接用酒說話。
老頭子見到張平如此,知道他聽進去了,也是很高興,坦然接受了他的這一杯敬酒。
“滋啦!”
兩人喝完,嘴脣在酒杯邊上發出一聲很清脆的響聲。
張平再次給兩人倒滿:“老頭子,沒看出來啊,您這份眼力還真是厲害!小子服氣!以後有事我一定找您請教!”
盧宏心情不錯,嘿嘿一笑道:“小子,現在感受到好心有好報了吧?”
張平立刻訕笑道:“那是,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我如今是徹底信了。有您在,我這人生就像是黑暗裏的小船,永遠不會迷路!”
“哈哈哈!”
盧宏聽得心情大好,直接大笑。
笑聲傳出房門,在冬夜裏很是響亮。
不過,等到笑完,盧宏卻是立刻滿臉嚴肅說道:“小子,那老頭子就再給你一條忠告:商場如戰場,容不得絲毫留情。自古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記住,商場之上,不可再有絲毫的善意,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希望你將這兩者能過分得開,不可混淆,更不可有僥倖心理!”
張平心頭猛然一震。
若是說他對此前老頭子的那番話是敬佩的話,對這句話他就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了。
他上輩子生意起步那麼艱難,沒有背景和實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一條沒做好,爲此喫虧不知道多少次。
直到半輩子之後,才用血淚教訓自己總結出來了。
沒想到,這輩子自己這麼輕易就得到了提醒!
“謝謝盧叔,我記住了!”
兩人喝酒談天,竟然沒有了絲毫睡意。
“三哥?盧叔?你們這是……”
次日早上,已經大天亮了,張瑛做好了早餐,就連最懶得張安都起牀了,卻是沒見到盧宏老頭子起來,就讓張安去喊。
結果發現門根本沒關,一推門進去,滿屋子的酒氣,一老一少兩個人直接醉倒在桌子邊上,都在呼呼大睡!
“姐,我三哥和盧叔喝醉了,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張安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扯開嗓子大喊道。
一聽這話,張瑛、張貴、張蘭幾個全都跑了過來,看到屋子裏的情況,嚇得不輕,趕緊上去查看兩人情況,這要是凍壞了可是要出大事!
家裏如今沒誰都行,就是不能沒有張平。
結果一查看,兩個人一點事都沒有,只是睡的正香,口水都流到了桌子上,看的幾人很是無語。
“一老一少又發什麼瘋,喝成這樣,真不省心!”
張瑛無奈的嘆息一聲,就喊張貴張安要將兩人扶到牀上去睡,結果一動,兩人都醒了。
“呃……姐,二哥,你們怎麼在這?”張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轉頭看到盧宏的樣子,瞬間沒有良心的笑了出來。
老頭子也好不到哪裏去,老臉脹紅無比,這次可是丟人丟大了,醜態全被幾個小輩看到了。
更可氣的是,張平這小王八蛋還笑他。
張瑛沒好氣的說道:“趕緊洗臉喫早飯,老的小的沒有一個正形!”
說完轉身直接走了。
張貴一把拉住張蘭也是轉身就走,至於張安,左右看看,最後還是選擇趕緊離開,因爲他分明看到了老頭子和三哥眼中都有了兇光。
“都是你這小混蛋給害的!”
老頭子還故意罵了一句,多少給自己找補點面子回來。
張平無語,不過他也懶得跟着沒正行的老頭子計較,擡腳出門。
洗漱完畢,飯菜已經上桌,包穀稀飯,配着涼拌紅蘿蔔還有洋蔥,這滋味真的很不錯。
咬一口脆脆的胡蘿蔔和洋蔥絲,鹽醋辣椒幾種調味品的味道一起下肚,再喝一口舒爽的苞米稀飯,張平只感覺特別舒服。
雖然是粗茶淡飯,可這種全家人一起喫飯的感覺真的很好。
而且,今天父親就要出院回來了,到時候就是真正的全家大團圓,那場面,張平想了幾十年,想想都激動。
至於拉大張富,張平壓根記不起來還有這麼個大哥。
不過剛喫完飯,事情也來了。
院門被人砸的砰砰響,張貴去開門,這才發現,竟然是田長文。
“平哥,你可算出來了,你家這門真深沉,我都敲老半天了!”
張平也是無奈,不過趕緊問道:“文哥,這麼早就事嗎?”
田長文一愣道:“你不是着急要柿餅麼,我五點就起來了,趕緊找車給你送了過來,車去塑料廠了,我先過來跟你說一聲!”
聽到這麼回事,張平腦袋裏纔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來,看來田志恆對此事很上心啊。
至於什麼原因,他也懶得去猜了,反正有貨就好!
“文哥喫早飯了沒?”
張平問道。
“呃……還真沒有,早起就忙到現在了……”
田長文也沒想太多,就是想要表現一下,自己出了力,至少讓老大知道自己的辛苦是吧。
張平點點頭道:“那你進來,我們正喫早飯,應該還有你的!”
說着就拉了田長文進門。
以前這田長文的確不是個東西,可最近的確變化不小。
這傢伙說是壞人吧,根本算不上,只能說是一個小混混,大錯沒有,小錯一大堆,不過也沒給太多人造成多少麻煩,就是讓人感覺噁心。
不過若是能保持現在的樣子,張平倒是不介意拉他一把。
他此刻的眼界已經跟以前不同了,也不會跟這個傢伙一直計較。
至於以後,看情況再說。
早飯張瑛的確做的多了一些,如此正好,便宜這小子了。
喫着香噴噴的苞米稀飯,田長文也很是滿足,他好久沒喫過這樣的家常飯了,感覺很好。
“謝謝姐!”
田長文直接對張瑛說道。
反倒的弄得張瑛有些尷尬,這傢伙明顯比她大,叫她姐讓她很不自在。
不過想到這傢伙對着張平一口一個哥的,也就無所謂了,轉身去廚房收拾。
“二哥,等下等文哥喫完,你跟他一起去塑料廠,今天你先看着那邊組裝禮盒,有小虎在,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先去銀行換點零錢,然後去給工人把昨天的工資結了!”
“好!放心吧,沒問題!不過咱們都走了,接爸出院怎麼辦?”張貴問道。
田長文也說道:“平哥,我那邊還今天還有一車柿餅,估計下午能給你送來,你要不要去看看?”
張平想了想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只管收貨,在塑料廠過稱就行,小虎會做好的。
只要不出質量問題,那就沒問題!
我今天事情比較多,柿餅你接着收,昨晚我跟田叔說過的,你們按照我說的收就好!”
說着掏出兩張一千元的存單遞過去道:“這是兩千元存單,你先拿着,剩下的隨後咱們再結算!”
田長文大喜,他這次來還真沒想着要錢,他老爹可說了,一定要全力跟張平拉攏好關係,至於錢的事情不難,不行就先用家裏的錢頂着。
沒想到張平直接就給了2000元,這簡直讓他感動,這種老闆,他真的很想一直跟着幹!
“那就多謝平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