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的門衛還在，看到張平也是馬上放行，轉頭就給趙剛打了一個電話回報過去。
重新進入那個大辦公室，裏面多了兩個人，但所有人都是一雙兔子眼，顯然昨晚上都是熬了一個通宵沒有休息。
“各位辛苦了！”
張平趕忙問候，順便掏出口袋裏的香菸每人散上一支過去，客氣的寒暄一下。
趙剛的聲音從開門的辦公室裏傳出來：“臭小子，得了，趕緊進來吧！”
張平趕忙跟各人抱歉一聲麻溜的就進了趙剛的辦公室，順便閉上了門。
“趙局，辛苦了！”
趙剛雙眼也是一樣通紅，滿身煙氣，看來昨晚上的事情並不輕鬆。
趙剛點點頭，再次點上一支菸對着沙發指了指道：“坐下吧，你不就是來打聽情況的嗎，經過一晚上的忙活，又去紅星廠那邊抓了幾個人，情況基本明朗了！”
張平頓時眼睛一亮：“是誰搞的鬼？”
趙剛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張平一愣。
不是弄清楚了麼，怎麼還不知道是誰？
趙剛看出他的疑惑，笑笑道：“從紅星廠抓了十二個人，都是普工職工，他們一口咬定是自己個人行爲，因爲生活太困難了，正好得知你弄出了這個抵金券，就想作假弄點錢！”
“就這些？”張平詫異道。
趙剛點點頭：“就這些！”
“不可能！”張平斬釘截鐵的說道：“趙局，就算這些普通工人做的，但怎麼可能都做的能如此一致，必然有人指使！難道就沒問出他們昨天有一致的行爲軌跡？”
趙剛有些驚訝的看了張平一眼：“你小子懂的挺多啊，還知道調查行爲軌跡？”
張平苦笑道：“趙局，您就別逗我了，還有什麼您就說說吧，我對這個背後指使的人也有些猜測。”
趙剛對此倒是不意外，這小子鬼精鬼精的，哪裏會沒有一點判斷。
笑笑說道：“根據這些人交代，他們昨天都跟着紅星服裝廠的副廠長喬山還有銷售科長馬江去站前廣場買過服裝，不過他們都不擅長組織這種活動，沒賣出幾件，卻是丟失了四十多件衣服，爲此，喬山和馬江很是惱火，讓人去你的賣貨現場摸過情況！”
張平輕輕點頭，這就對了，除了這兩個人，紅星廠裏還真不會有其他人會有膽子做這件事了。
以他自己的判斷，這其中必然是喬山是作爲主謀的。
“主謀是不是喬山？”
以他的閱歷，他判斷這個喬山身上的事情應該還不少，絕對是個禍害，能早些處理掉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不知道！”
趙剛攤了攤手道。
張平愕然：“趙局，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我不信你們就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多少肯定有些證據的。”
趙剛攤了攤手道：“判斷是判斷，可警察抓人是要證據的，你當警察局是**勢力啊。
沒有人直接指正這兩個人的犯罪事實，我們的判斷也只能是判斷！”
張平呆了呆，隨即沉默。
他小看了喬山和馬江，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能將這些人控制的如此守口如瓶，的確是不錯。
趙剛嘆口氣道：“張平，我明白你的心思，這個喬山，我們已經瞭解過，沒多少能力，但很會算計，這次做事很謹慎，自己跟馬江都沒有親自參與。
所以，我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犯罪。
很多人總以爲警察就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可沒多少人知道，警察辦案遇到的阻力有多大，有地方勢力，有世俗規矩，封建傳統，個人背景等等，很多事情都不好辦，甚至會因此而犧牲生命！
在目前法律法規還不健全的情況下，許多事情是辦不了的。
你自己日今後多注意一點吧。”
趙剛語氣有些無奈，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張平不知道怎麼安慰，也只能沉默。
過了一會兒，趙剛此次開口：“小子，其實，就算即便有點證據，這個喬山也是不好處理的！”
“爲什麼？有證據還不行？”張平驚訝。
趙剛苦笑一下道：“不是不能抓，而是抓不走。
這件事其實並不是一個多大的事情，你弄的那個抵金券本來就是沒有多少法律效力，也不是政府機關弄出來的，喬山即便被證明是主謀，案子也不嚴重，頂多是被警告一下，寫份檢查，罰點工資完事！
這次我們的確還有另外一些收穫，但基本都是屬於企事業單位經營方面的事情，那些根本不歸刑事犯罪範疇，我們無權管轄！
你該清楚，他是紅星服裝廠副廠長，而紅星服裝廠是輕工局的下屬單位，要處理也是需要輕工局來處理的。
目前很多單位裏多少都有一些別有用心鑽空子的人，輕工局要是處理一個，其他人要怎麼辦？
一旦大片的處理，那生產還做不做了？
這都是問題！
所以啊，你不要覺得每抓到喬山就很不甘心！
只有等國家再發展一點，法律再健全一點，才能讓這些傢伙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謝謝趙局，是我太想當然了！”張平點頭道謝。
他的確是有些想當然了。
經歷過後世那種社會的人，總是會動不動將一些事情帶入後世的各種規則之下去做事。
可社會還沒發展到那一步，事情是辦不了的。
趙剛說的對，警察只能管刑事犯罪，卻是不能管到企業經營犯罪，至少目前還不行！
“我猜測這個傢伙身上的事情不會太小吧，可惜了，還會讓他逍遙一陣子了！”張平嘆口氣。
他不由得響起了宋懋昇來，只怕後面宋懋昇就更加被動了！
跟着趙剛在市局食堂混了一頓飯，現在也不需要他在配合什麼了，又是大年三十，趙剛也早早打發他滾蛋。
張平走出市局時，已經八點二十，劉老黑已經開着車在外面等候，張貴也來了。
“老三，你沒事吧？事情處理完了沒？誰幹的？”
張貴一見面就問出好多問題。
張平笑笑：“這事回頭再說，先去一趟關山商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