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進廠辦,季曉妍依舊氣不順,見他進門,馬上就冷聲說道:“張廠長還真是公務繁忙啊,我們都在這裏等候了好半天了,你這個大廠長才過來,這是不是故意將我們晾在一邊啊?”
“季祕書,張廠長也是剛剛接手廠子,肯定事務繁忙,你理解一下!”
穆濤見此趕緊打圓場道。
袁磊卻只是坐在一邊喝水,目光淡淡的看了看季曉妍,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帶着好奇之色看向了張平。
張平輕笑一聲,對着穆濤點點頭道:“多謝穆科長理解。
的確,剛剛接手的廠子,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事務的確繁雜。
我又是一個沒有上過大學的,根本不知道什麼科學的管理辦法,每次都是遇到事情才知道解決事情,比不得那些名牌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啊!”
張平這話是對着穆濤說的,整個過程連看都沒看季曉妍一眼。
可這話裏話外的“沒上過大學”、“名牌大學的出來的高材生”,傻子也聽出來這是在諷刺季曉妍。
季曉妍名校畢業,家世又好,還是是省會城市輕工局的辦公室祕書,起點就堪比很多人一輩子的終點了,自然是心高氣傲的性子,當然受不了張平的刺激,瞬間就炸毛。
“張平,你敢諷刺我?”
果然,季曉妍馬上就發作了,站起來怒指張平。
張平的確是故意的,他當初跟霍正言第一次見面就敢跟他據理力爭,見到李遠都能直接懟回去,一個季曉妍算得了什麼。
別說她只是一個辦公室主任的祕書,就是她此刻是輕工局局長,張平也不一定會如此服軟。
現在可是輕工局求着張平儘可能多的接收一些紅光廠老職工,張平還真不怕輕工局爲這點事找他麻煩。
他就是想要刺激季曉妍!
以她的驕傲,怎麼會忍受張平的挑釁,大小姐脾氣一上來,說不定馬上就扭着小蠻腰衝出去了。
那樣的話,他也就成功的達成了霍正言的要求了。
人在盛怒之下會很容易失去理智,說話做事最容易出錯,也更容易讓張平抓到漏洞刺激她。
而女人比男人更加感性,也更容易在衝動之下說出不理智的話語來。
這也是經常能聽說女人撒潑罵街等消息的原因。
張平笑笑道:“季祕書,我沒說錯什麼吧?
我本來就沒上過大學啊,我剛開始就說過的啊,我全是野路子的!
你怎麼這麼大反應?你這幾天是不是特殊時期啊,這麼煩躁?
要不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我上次聽一個老醫生說,這種情況要是不及時治療很可能會提前進入更年期的,皮膚也會變差,喉結變大,毛孔變大,走總之會變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你還是多注意一下吧!”
張平這次說話太損了,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這次袁磊也是異常震驚的看着張平。
張平這可就等於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季曉妍了。
完全就屬於二次傷害還附加震盪攻擊的那種,試問哪個女孩子能忍得了。
“張平!”
張平立刻就捂住了耳朵,看季曉妍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他於是再次加了一句:
“我在啊,季祕書,你這病情也太嚴重了吧。
你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吧,暴躁易怒,偏偏你視力還不好,我站這麼近你都看不見。
你這近視至少有2000度了吧?
我聽說一些讀書很多的高材生就是這樣子的,書裝了一肚子,結果也最終把自己變成了瞎子!
唉,找我說吧,要是這樣子的話,那還是不如不讀書,一個好好的姑娘都讀廢了!”
“張平你給我等着,你竟敢罵我!
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說完,猛然就轉身跑了出去。
穆濤剛要追出去,張平一把就拉住他道:“穆科長,你去讓司機送她回去,那邊霍局會處理妥當的!”
那一瞬間,不論是穆濤和袁磊都是喫驚不已,他們原本還疑惑張平怎麼會忽然腦子進水了不斷的刺激季曉妍,原來早就跟霍正言通過氣了。
張平看得出,這個袁磊應該是個中立派,而且是那種不受兩邊重視的人,所以他也沒有顧忌,直接就說了。
穆濤能坐上科長職位,也不是真的笨,馬上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說着趕忙就衝了出去。
張平轉頭對着袁磊笑笑道:“袁科長,小子年輕不會做事,讓你見笑了!”
袁磊雖然面上還算平靜,可他心中早已泛起了驚濤駭浪。
他太清楚季曉妍的背景了,人家可不單單隻有父母那點背景,人家的爺爺和外公也有不小的影響力的。
張平既然跟霍正言通過氣,那顯然就已經知道了這些,可張平還會無所顧忌的如此得罪,那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是張平頭鐵,極爲衝動;第二是張平有更強的靠山!
可他怎麼看都沒覺得張平是那種莽夫,反而更像是第二種。
他心裏只剩下了震撼這個詞語了。
從此,他心中不可招惹的名單裏,名字再次增加了一個!
“平哥,你這是?”
蕭虎雖然能看出張平是有意爲之,可他還是不明白怎麼回事,此刻也是直接問了出來。
張平淡淡道:“這個季曉妍,來廠裏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
蕭虎也是驚訝。
張平點點頭:“嗯,輕工局裏,有人不死心,還想要插手我們的企業經營管理,這個季曉妍就是來做偵查和試探的。”
說着,張平心裏一動,忽然看向坐在邊上的袁磊。
“袁科長,我沒猜錯的話,你在輕工局並不受器重,只怕跟穆科長都差的遠吧?”
袁磊也是沒想到張平會忽然提到自己,瞬間一愣。
不過他反應很快,馬上掩飾道:“張廠長說笑了,都是爲人民服務,在哪裏都是工作!”
張平呵呵一笑:“袁科長,這話你自己信嗎?”
袁磊的笑容瞬間就維持不下去了,隨即也有些惱火的瞪着張平道:“張廠長,我們今天可是過來給你幫忙的,你剛剛可是得罪了季祕書,現在又如此跟我說話,是不是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