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一笑道：“趙科長怕是視力有點問題，建議有空去醫院檢查一下，時間長了耽誤掉可就是大事了！
我祖上本就是地地道道的關中人，從大秦那會兒就是。
我們的實在當然是天性，不過實在也是要看對什麼人實在。
對於朋友和親人，自然滿腔熱情和滿臉的實在。
至於對於敵人和對手，我們老秦人的血性可一點沒有消退。
不服就幹，所有孩子都是從小打架打到大的。
我算一算啊，從我記事起，被我開了瓢，見了血的人，嗯……怕是不少於十個了吧！”
張平裝模作樣的扳指頭，像是真的在計算。
趙奇峯聽得臉都綠了，下意識就向一邊移動了一步距離。
看到趙奇峯的舉動，張平心裏冷笑：“小樣，嚇不死你！.七
還跟我玩這些小把戲，拿話擠兌我，真當關中人就是‘愣娃’了？”
很快，趙奇峯就不敢在張平面前呆了。
雖然心裏也感覺張平就是嚇唬他，可他還是不想在這小子身邊呆了，被人懟的感覺也真沒那麼好受。
何況他堂堂上海服裝廠的銷售科長，傳出去也丟人不是。
不過他的離開，卻是讓劉亞樓心裏不太高興了。
本來還想讓他先套一些張平的事情，結果關鍵時候掉鏈子了。
當然，張平身邊不可能缺少陪同人員的。
在衆人歡迎儀式結束之後，換了那位王念慈副廠長負責帶隊介紹參觀，而張平身邊的陪同人員就成了李永欽。
他可是奉了劉亞樓的命令來的，劉亞樓就給他一個指令，多套點張平的底細出來，能套出多少，關係到他能否繼續做廠長祕書，還有本月獎金的問題。
“張總，您這麼成功，可比我強太多了，想必你家裏兄弟姐妹也都很厲害吧？”
沒聊幾句，張平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傢伙張打聽自己個人的事情，卻是對於廠裏的情況介紹很少。
他微微皺眉道：“嗯，我們家人比較多，五六十口人呢，不管做什麼的，都很努力。
爲國家做貢獻嘛，自然就要好好的幹！
對了，看樣子李祕書的是度過大學的吧？”
李永欽不由的有點自得道：“對，我是華東師範畢業的，學的中文專業，畢業就分配到這裏工作了！”
“哦，那可是全國著名的大學，難怪這麼年輕就被提拔到了廠長祕書職位，想必除了自身的優秀之外，家裏也很不錯吧？”
“嘿嘿，還好，我爸媽就是普通的工人階級，我姐挺厲害的，本身讀的醫學院，是個醫生，嫁的挺好，我姐夫現在是海關的一箇中層領導。
我哥也還不錯，是個上海工商聯一名科長……”
“李祕書一家還真是人才濟濟，也爲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
李祕書能成爲廠長祕書，想必能力也應該非常不錯。
我問個問題請教一下，那個報告的標準格式是怎麼樣的？
我那邊全是一羣土老帽，啥都不懂，每次做點事都要被人給卡下來，丟人是小，可耽誤事情啊，我都疼的不行，李哥你教教我，回頭我去教教這些傢伙！”
張平不斷的提問題，繞來繞去的，不時夾雜一些馬屁，李永欽疲於應付，哪有機會再問張平的事情，反倒是將他自己的很多事情被張平套了不少。
等到一個半多小時的參觀下來，張平對於上海服裝廠的現有情況也基本瞭解了個大致。
“太感謝李哥了，給我指導了這麼多東西，回頭請你喝酒！”
這就是一句客套話，誰都聽得懂。
看着李永欽離去，張平嘿嘿一笑：“這就叫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果真讓人愉快！”
等重新走進會議室要進行交流討論的時候，李永欽看到劉亞樓的瞬間，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個多小時竟然沒套到張平多少東西，反而告訴了對方很多東西，臉色微微發白。
趁着交代事情的機會，劉亞樓將李永欽喊到了自己面前，小聲問道：“可瞭解到他的基本情況了？”
李永欽嘴脣顫了顫，感覺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廠長，我……”
看到李永欽的這副樣子，馬上就知道這傢伙也是一無所獲，氣的臉都黑了。
“哼！先回家，等候通知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了。
李永欽臉色蒼白，渾身僵硬的走出辦公室，心裏對劉亞樓和張平都不禁生出了一股怨恨！
“都不是好東西，全拿我當槍使！”
經過這次的事情，李永欽心裏知道，自己想要回到廠長祕書的位置上已經沒可能了。
劉亞樓是廠長，擔任多年了，地位穩固，沒人會跟他對着幹的。
李永欽走出去的時候，張平的確看到了，從對方的表情上他也能猜出應該是剛剛被劉亞樓說了什麼重話了。
不過他沒有絲毫的同情，這種事情，太正常了。
對手少了一個人手，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交流一討論中，劉亞樓好幾次有意將話題引到張平身上，不過張平也不是簡單貨色，輕輕鬆鬆就將皮球踢給了別人，讓劉亞樓也是無奈至極。
交流討論之後也就中午了，劉亞樓自然安排了一桌豐盛的酒宴。
上海服裝廠不是普通企業，他們的食堂有專門的包間，而且檔次還很高。
飯桌上，全是好酒好菜，住在海邊，海鮮自然少不了，大龍蝦，肥美的海蟹，新鮮可口的扇貝……
對於秦省這些幾乎沒來過海邊的人來說，這些東西真的是太有誘惑力了。
現在可沒什麼禁漁期，每天碼頭上有大量的新鮮海產送往市裏出售，在這裏，只要你想喫，能掏得起錢，那就沒有喫不到的海鮮！
喫着這些還幾乎沒有污染的海鮮，張平也覺得完全就是一種超級享受！
劉亞樓端着一杯狀元紅走到張平身邊。
“張總，難得你能有機會來上海一趟，不知道可否抽個時間我們單獨聊聊？”
張平笑笑，也同樣舉起酒杯道：“難得劉廠長看得起小子，不如就今晚吧！”
劉亞樓笑容瞬間燦爛了很多：“好，那今晚我去接張總！”
張平笑着點點頭：“好，我等劉廠長！”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碰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