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順着褲腿往下流，最後全部聚集在豬食盆裏。
“這是幹嘛？”黃韜還沒反應過來。
可孔長征和雷軍卻是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沒人說話，就這麼看着張平反覆舀水，直到豬食盆裏的水全滿。
“張平，你特麼不是人！”
寶哥終於罵了出來，雙眼滿是憤怒和不甘。
可是他被兩個人死死壓着，根本動不了。
這一刻，所有人終於看明白了，因爲寶哥的全身都在顫抖。
“臥槽，你這是要……”
黃韜剛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全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氣溫這麼低，還有風，冷水澆在腿上，泡着腳，那感覺，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這雖然不殺人，可絕對比殺人更殘忍。
只要時間長一些，氣溫低一些，這兩條腿不廢掉也差不多了。
那個之前回答問題比較多，也沒受到受傷的傢伙，此刻也被帶了出來，看到寶哥的樣子，嚇得全身都差點癱軟下去。
至於那個姚亮也差不多。
他覺得，自己這一腳捱得不虧，比起寶哥來說，簡直就是幸運！
原本以爲這樣就算完了，可哪知道，等到十分鐘後，張平直接將豬食盆裏的水給倒掉了，然後重新繼續往寶哥雙腿上倒水，一切再次重複。
“張平，你不得好死！”
張平擡手就給他領口灌了一勺水。
“我好不好死不好說，反正你絕對不得好死，慢慢享受吧，我還從未伺候過別人洗腳呢，你是第一個，應該感到榮幸！”
等豬食盆裏的水再次裝滿，張平丟下馬勺，轉頭看了看姚亮和那個完全沒受傷的人。
“對了，之前警察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你們，你們躲在哪裏的？”
那兩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姚亮很不情願地看了一眼後面的豬圈小聲說道：“就那！”
衆人看了一眼豬圈，差點直接笑場。
張平也是愕然，還真是想不到的地方。
跟豬一起，那兩個警察沒發現蹤跡也就能理解了。
而那個之前中午就來過的警察也是目瞪口呆，這也行？
張平忽然看到了邊上早已瑟瑟發抖的何家人問道：“忘了問你們了，剛纔那個孩子是誰家的？”
“是……我侄子家的，怕你們找到妞妞，所以就說幫他們帶孩子，喫藕粉！”
好吧，這也是個好藉口，藕粉在這個時代還真是農村人眼中的高檔營養品，普通農民家裏哪裏喫得起。
也就何家人，之前在美華廠幹過，見識和經濟方面都要超過普通農民很多倍，有這個不稀奇。
張平接着又問了一句道：“我記得你兩個兒子一共有四個孩子吧，怎麼不用他們做擋箭牌呢？”
何家大兒子畏畏縮縮的說道：“我媳婦說家裏這樣她害怕，就帶着兩個孩子回孃家了。
老二家的也被送去了他外婆家！”
張平嗤笑：“呵呵，自己家孩子怕受傷害，侄子家的就不怕了啊？
妞妞好歹也是你外孫女，你們把她放進箱子裏的時候就沒想過她可能會死嗎？還真是心狠！”
“我們想着這是放一會兒，等你們走了就放出來，沒想那麼多……”
這話是老頭子說的，但一說出來卻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無知和冰涼。
外孫女真不如親孫子親孫女啊！
李應熊走了進來，看了看現場，走過來跟張平說道：“張總，車開來了，妞妞已經放進車裏了！”
張平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去看着妞妞吧，等下就回去！”
等李應熊走出去，張平繼續隨便問着一些問題。
他想要讓那個叫寶哥的腿廢掉，即便是不會被判死刑，那等他幾十年後出來，也要變成廢人。
他就是這麼想的。
放在平時可能不會這麼殘忍，但此刻他心裏滿是戾氣，哪裏會心軟。
問着問着，他忽然看了看何家兩個兒媳婦，大兒媳相貌很一般，甚至還有些醜，但二兒媳年輕，還算相對好看，比起何桂芝還要好看一些。
臉上浮現出一抹邪笑，問道：“這幾個傢伙都不是善類，他們在你們家住了好幾天了，就沒打過你們的主意？”
一句話問出，一衆警察和保安都呆了一下，這都是什麼腦回路啊，會想到這個問題。
可是，他們卻是沒等到何家人的強烈反駁。
反而，一下子在何家老二媳婦的臉上看到了慌張，至於何家其他人，也都是面露難堪。
倒是何家老大媳婦不斷搖頭。
張平一拍腦門，得，這下可算把何家人的臉皮徹底給踩泥裏去了。
他也沒想到，今天這麼一番折騰，原來這句話纔是最有殺傷力的。
之前問這話的時候也只是想要噁心一下這家人，他哪想到還真有這事。
孔長征卻是立刻嗅到了一股功勞的味道。
他之前也不確定這些人到底都犯了什麼罪，若是僅僅是故意傷人，那罪名也不會太重，絕對能出來的。
可要是有這麼一條侮辱婦女罪，這可就是大功了。
本來這種事發生在自家管轄範圍內絕對是丟臉的事情，但這幾個傢伙是外地的，那就完全可以按照流竄犯來對待了，這可是嚴厲打擊的對象。
這些人判的越重，那他的功勞也就越大，提升進去市裏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誰幹的？”
孔長征開口了。
張平也就不再說話了，反而看起了熱鬧。
“我沒有！是寶哥和鬍子，慄哥找了那個何桂芝！”
姚亮可能是被嚇怕了，在孔長征看過去時，趕忙說道。
“我去！這還是……”
何家人的臉是徹底沒有了，老二媳婦也徹底沒臉見人了，轉身不管不顧直接衝回了房裏。
孔長征卻是臉色一變馬上道：“去看住她，防止她尋短見！”
當下兩個警察就衝了進去。
張平也實在沒想到，來抓人，最終竟然挖出一筐子八卦出來！
好在何桂芝已經和大哥離婚很長時間了，影響不到自己家。
張平也覺得無趣，搖搖頭，看了一眼那邊已經臉色鐵青無比的寶哥，這傢伙死定了。
“孔局，事情已經徹底清楚了，很多事情也問出來了，回去吧！
細節問題你帶回局裏，慢慢審問！”
孔長征看了一眼張平，眼底裏有火氣。
這小子今天讓她可丟了不少臉面，還差點殺人，要是有機會的話，他真想狠狠收拾這小子一頓。
“張總，這裏人多，還請你們保安隊的同志協助一下！”
張平點點頭：“雷隊，你安排吧！我去看看妞妞！”
轉頭出門了。
等他一上車，妞妞馬上撲了過來，雖然早就不哭了，可眼睛還是紅腫的，撲在他的懷裏緊緊的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下一刻這個三叔跑掉一樣。
張平微微一嘆，這孩子還真是運氣不好，攤上這樣的母親。
要是何桂芝稍微腦子靈光一點，跟家裏處理好關係，絕對是無數人羨慕的存在，可惜！
妞妞找到了，石頭卻是有些麻煩，要在省城找一個孩子，難啊！
“大熊，開車，回去吧！”
張平衝前排的李應熊說了一聲。
李應熊趕忙答應，啓動汽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