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找找高一三班。”唐秋婉走在最前面,江月挽着許空的胳膊,而許空把鎖魂筆交到了許沫沫手裏,論武技,目前的許沫沫可能還在許空之上!
兩兄妹的意見是統一的,鬼屋本身可能並不可怕,通過氣氛營造和驚悚道具還有演員表演的鬼屋已經有些過時了,但是因爲一些原因,這個鬼屋可能沾染上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也就是說,這鬼屋裏發生了一些老闆和員工都無法控制的靈異現象,這才連續地把人嚇暈過去。
高一的教室一般是在一樓,果然,在第一層,唐秋婉找到了高一一班,然後是高一二班,可順着這條路走過去,有着最後一個教室,教室的大門被鐵鏈鎖住,就連玻璃窗上也糊滿了報紙,似乎是不想讓什麼東西跑出來一樣。
在他們走到教室門口的那一刻,整個環境都暗淡了下來,四個人甚至要勉強才能看清對方。許空看見黑暗中隱隱有青光一閃,他知道那是許沫沫開啓了判官堂的祕術——陰瞳,那可以讓人在夜間識物,有點類似於貓的眼睛。
而許空在經過深呼吸後,一道黑光閃過,就連許沫沫都不會認識這種祕術——幽冥鬼目,這種記載於《幽冥典》上的術法,陰瞳只是他的其中一章,書上介紹說幽冥鬼目洞穿陰陽,黑暗中才是鬼怪的白晝,死亡的世界纔是陰魂的狂歡場。
許空伸手,打開了一扇窗戶,一陣陰冷的風頓時從窗戶吹了出來,正站在窗前的唐秋婉不禁一顫。
許沫沫的小手在窗臺上一撐,如同一隻狸貓一般竄了進去,她輕盈地落地,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沫沫,裏面有什麼?”江月問,聽得出聲音有些發顫。
許沫沫沒有回話,裏面有些淅淅索索的聲音,許空掃了一眼,是許沫沫正在查看整個房間的佈置。
“沫沫,你在麼?”唐秋婉努力鼓起勇氣問,她的一隻小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緊緊地握住了許空的大手。
隔了大概一分鐘,才聽到許沫沫的回話:“裏面似乎沒什麼東西,你們進來吧。”
“江月,別拽着我了,我先託你上去。沫沫,在那邊扶一下,別讓她們崴了腳。”許空喊了聲,聲音在場館裏迴盪,令人不寒而慄。
許沫沫嗯了聲,許空先把江月送了過去,然後又把唐秋婉託了起來,扒住了窗臺的唐秋婉正要往裏鑽,神使鬼差地回頭看了眼許空。
下一刻,許空就聽見了一聲尖叫,然後唐秋婉勻稱有度的嬌軀就摔了下來,許空看得分明,兩條有力的臂膀伸出,溫香軟玉,抱個滿懷,兩個人的心臟砰砰砰跳動了幾下。
“小心些。”許空皺眉,唐秋婉不是什麼膽小的女人,相反,連續遇險都沒有見過她如何失態。
唐秋婉指着許空身後,顫巍巍地說:“那裏,有人!”
許空猛地回頭,校門口似乎隱隱閃過一道白光,但是太暗了,許空的幽冥鬼目又沒練到家,實在沒看清是什麼。
“八成是工作人員吧。”許空繼續把唐秋婉託了起來,“別怕,有我在呢。”
“那剩下兩成是什麼?”許沫沫小聲嗶嗶,頓時將氣氛陷入了冰點。
很普通的座椅,前後兩張黑板,發舊的講臺邊還有掃把和拖把,很普通的教室佈置。
“似乎,沒什麼神奇的嘛。”江月似乎鬆了一口氣。
“是啊。讓我們來這裏幹嘛?有機關?”唐秋婉掃了一眼周圍,“一共26張桌子,很整齊,不像是有人動過的痕跡。”
聽到這個數字,許空感覺哪兒有些不對,教學樓外響起了孩子們放學時的歡聲笑語,聽起來像是鬼怪的狂歡,又像是嘲弄。
“進鬼屋十分鐘了,怎麼第一個驚嚇點還沒有出現?”許沫沫好奇地打量着周圍,這個高一三班,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恐怖。
“這個鬼屋僅僅只是用場景和音樂來營造恐怖麼?很容易讓人喪失新鮮感呢!”唐秋婉看着四周,剛剛進入這間教室的時候,她確實是害怕的,但是人在一個環境中待久了,是會適應這個環境的。尤其是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
許空從靠近這個鬼屋開始,一種不安的感覺就愈發強烈,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探自己,而且,剛纔發生的一切也有些不對勁,可他就是找不到那種不安來自於哪裏!
恢復了些膽量的唐秋婉伸手在窗臺上一撐:“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再去看看其他的教室吧。”
她剛把自己撐起來,手下的一塊瓷磚忽然一劃,不知道什麼東西掉了出來,飄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啊!”她輕輕叫了一聲,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我碰到了什麼?”
許空早就一步到了她身邊,先拍了拍她的香肩:“別怕,一張信箋而已。”
他說着,撿起了這份信,另外兩個人也圍了上來,四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看着許空左右翻動這張信。
“信箋上什麼都沒寫,拆信吧。”唐秋婉不耐其煩地說。
“亡者已矣,無意冒犯,再三頓首。”許空一邊拆信一邊輕聲唸叨。
唐秋婉秀眉微蹙,一把將信搶了過來,打開封口,一邊嘟囔:“大男人磨磨唧唧地幹嘛!”
許沫沫看了眼哥哥,哥哥的這個習慣是從判官堂帶過來,動了死者的東西,得跟死者打個招呼。不過這是鬼屋,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應該不存在這種規矩,然後,她聞到了一陣血腥味。
江月“啊”地尖叫一聲,又抱住了許空的胳膊,那張信裏有一句話——親愛的,愛我的話,可以留下來麼?可以陪我,去死麼?!就在衆人剛剛看清這句話的時候,黑色的墨跡忽然變成了血色,血水浸染了整張信紙。
唐秋婉發着顫,緩緩把另一隻手的信箋舉了起來,信箋口,血水咕嚕嚕地往外冒!
兩個女人同時大聲尖叫,而許空和許沫沫的心中一緊——這味道,是人血!
唐秋婉飛快地扔掉了信箋,血水開始在地面瀰漫。
忽然,外面閃過一道白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一個穿着一身白色校服的女孩正在那裏,她的長髮遮蓋了眼睛和鼻子,只露出了煞白的皮膚和一張慘紅的小嘴,她笑着開口,陰惻惻地說了句:“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