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深藍森林 >第 11 章 古舊森林
    年終晚會如期而至。

    乘着夜色,殷漁和陸悠悠準時趕到了現場。場內基本佈置已經完成,桌上擺滿了小零食;工作人員忙前忙後地走動,呈現出一幅熱鬧的景象。

    “殷漁,這邊!”李敏在不遠處衝她招手。按照座位表,新媒體的位置靠近舞臺的中間,是最佳的觀看視角。

    進了大學生活動中心(簡稱大活)之後,陸悠悠和殷漁各自去了自己的部門那坐着。

    “祝由緒呢?”有人問。

    周岑氣憤地說:“這狗逼不想唱歌,先是給我裝病,這會兒又躲進播音室裏了。”轉頭,他看見了殷漁,“殷漁,來啦。”

    “學長。”

    “你快找個位子坐下吧,快開始了。”

    殷漁點點頭,邊走邊想:

    看來在這一個星期內,祝由緒還是露餡了,真是個倒黴蛋。

    到點之後年終晚會正式開始了。

    祝由緒原本坐在新媒體部的觀看席位上,與身邊的人談天。今晚的攝影人員有李楠德,他和新媒體部門的成員聊天時,無意中看見了一張節目單。

    節目單上有殷漁的名字。以爲她這個姓實在是太特別了,李楠德說:

    “誒?這個殷漁,我好像有點印象。”

    祝由緒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到前面的殷漁身上,問李楠德:“怎麼了?”

    李楠德思索一會兒,恍然道:“想起來了,我就說我有印象的。我女朋友不是禮儀隊的麼,她跟我說過殷漁。說她跳舞很好,很適合去禮儀隊。但是後來卻沒有去。原來是來你們這兒了啊。”

    “跳舞很好?”祝由緒問。

    “是啊,跳民族舞的吧好像。”

    “她今天怎麼就當個旁白啊?你們也不知道發掘一下部員的潛力。”

    祝由緒看着殷漁沒接話,她竟然學過民族舞。

    輪到新媒體部的表演,殷漁拎着自己的包跟着話劇成員到了廣播室裏面。祝由緒已經坐在了廣播室裏。旁邊還有一個男生,看上去嘻嘻哈哈很陽光的樣子,見殷漁他們來了,也很熱情地打了招呼。

    透過窗口,殷漁可以和播音室內的人對話。祝由緒手裏有個話筒,準備給殷漁。但是先他一步,旁邊那個男生先說:“同學,你們需要幾個話筒?”

    祝由緒也就作罷了,不再看兩人,而是專注着臺上的表演。

    殷漁離得最近,她說:“我們三個旁白,給我們一個就行,我們輪換着用。”

    臺上話劇正演着,這邊李敏過來問殷漁有沒有帶耳機。殷漁把包裏的東西都翻出來擱在一邊桌子上,才從包的最底部找到耳機。

    “謝了,結束了還你。”

    殷漁點頭,身旁人提醒殷漁輪到她念旁白了,殷漁趕緊將東西往裏邊一推,防止到時候掉下來了。迅速找到自己的臺詞,接過話筒就開始念起來。

    她這段臺詞是最長的,整個場內都是殷漁的聲音,很好聽。播音室裏的祝由緒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她的身上來。

    等到話劇結束之後,周岑過來叫殷漁。她拜託旁邊的人幫她把東西收拾收拾裝進包裏。

    來到一旁,周岑問:“殷漁,你會唱歌跳舞什麼的嗎?剛剛有個人說他竄稀,接下來的節目應該是來不了。”

    “跳舞我會,但是這不排練,臨場發揮我不太行。學長,你問問別人吧。”殷漁爲難,她整個高二高三就沒跳過舞,就算是有那麼多年的基礎,可這臨場來一舞,她實在是拿不出手。

    而殷漁最不擅長的事情就是唱歌。小時候殷漁媽媽想追求孩子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給殷漁報了素描、跆拳道、聲樂、小提琴、民族舞等各式各樣的班。

    有些諸如素描、聲樂,一期課剛結束,殷漁就死也不去了。

    只有民族舞堅持了十幾年。

    “那行,我去問問別人。”周岑急匆匆奔去了播音室。內心暗暗立誓,今天他非得把祝由緒弄上場的。

    話劇結束之後,周岑如願以償。

    下一個節目是祝由緒剛挑的一首粵語歌《森林》。

    說到祝由緒做歌手這件事,也許是命中註定。他本性沉默低調,無聊時愛聽歌打發時間。高二的某次,他一時興起,錄了一首翻唱。一經發出,竟然吸了不少粉。沒有發歌的期間,出乎意料地竟有人催他出新歌。後來在祝由緒學有餘力的時候,會應粉絲要求,錄個幾首。

    他偶爾在自己的歌下翻翻評論,回覆幾個。粉絲們激動興奮的情緒,感染到了祝由緒。

    讓他逐漸意識到,這件事堅持下去好像有那麼一點意義;取悅自己,也取悅一部分人。

    後來作詞,作曲,製作都被祝由緒一人包攬下來,從開始一直堅持到了現在。再沒有想過停下。

    但是他很少向粉絲分享自己的生活瑣事。他的生活裏沒有太多值得被關注,或是無病呻吟的東西。而且目前來看,他的生活不止唱歌一件事。唱歌只是他做的一件和喫飯睡覺一樣平常的事情。

    主持人是大三的同學,在接到節目被換成了祝由緒上之後,走上臺即興,洋洋灑灑把祝由緒一通誇。

    而臺下的祝由緒只是專注地測試話筒聲音。舞臺下的他眉眼低垂、側臉棱角分明、鼻樑高挺,紅潤的嘴巴薄薄地像一條線。身着白襯衫的他,站在舞臺最不起眼的一角,卻宛如書裏走出來的貴公子,矜貴耀眼。

    殷漁毫無懸念地被吸引了。

    興奮地像是這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的陸悠悠抓住殷漁手臂,使勁地晃,“小魚,你這個學長真的絕了啊!這顏值,原地出道吧他!”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他微信號推給你。”

    “不了不了,我怕他覺得我對他圖謀不軌。”陸悠悠捂着嘴一臉嬌羞。

    殷漁調侃:“難道你不是嗎?”

    “瞎說什麼呢!我正兒八經人,快快快,聽歌吧。開始了。”

    祝由緒就坐在舞臺正中間的一張高腳凳上,白皙的手握着話筒,微微湊近嘴邊,低沉好聽的聲音經由話筒擴散開來:

    “靜靜凝視窗前”

    “腦海的思緒像花”

    “在冬季睡眠”

    ……

    “卑躬屈膝的花”

    “爲都市腐化”

    “零落時擦亮這個家”

    ……

    殷漁怔怔地想,這會讓人羨慕他手上的話筒吧。

    這首粵語歌,較之大衆更加喜愛的粵語有略微不同。它的尾音被溫柔拉長,舒緩有力,情緒被拉滿。而令人驚訝的是,祝由緒的粵語驚人地好,咬字清晰,發音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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