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超市在殷漁看來,是一件非常能提升幸福感的事情。一包薯片,一箱啤酒,就可以抱着電腦看好久的電影;一瓶醋,一袋鹽,就可以爲生活增添滋味。
滿是人間煙火氣。
兩人經過擺放膨化食品的貨架,上面各種牌子各種口味的膨化食品,琳琅滿目。祝由緒隨手拿了幾個,“喜歡喫薯片嗎?”
“嗯嗯。”
“要什麼味道的?”簡單粗暴,這會兒他儼然一副只要殷漁說得出來的口味,超市裏面有的,他都能給她裝推車裏。
“不用不用,我待會兒等我媽一塊兒來挑。我們隨便說說話就行……”
“要什麼口味?”他皺着眉,又問了一遍。態度很堅決。
好吧,看來是殷漁不說幾個,他是不會罷休了。
“那就這個吧,原味的。”
“還有嗎?”
“額,玉米濃湯的。番茄味的。不,不要袋裝的。我喜歡罐裝的……”
祝由緒沉默着把原味和番茄味袋裝的又放了回去,換成了罐裝的。都拿了兩罐,還順手拿了旁邊不同口味的。
“學長,你寒假在家都幹嘛了?”殷漁試探性地開口,她討厭尷尬,“我在家就打打遊戲,背背單詞,感覺還是挺無趣的。”
“去了趟雲南,拍了些照片。這兩天在家修照片。”
“雲南,都去了雲南哪裏啊?好玩嗎?”一提起旅遊,殷漁就來勁。她個人很喜歡旅遊,願望是以後的每年都要騰出時間出去旅遊。即便是工作了,她也不想讓自己囿於方寸之間。
小學初中那段時間,只要一放寒暑假,幾乎都會跟着父母到處跑。
高中因爲忙着學習,並不是每個假期都會去,但是和陸悠悠的短途旅行還是有很多次的。雲南,她倒是還沒有去過。
“麗江、大理、西雙版納,在那待了十天。景色很美,拍了不少照片。”
“照片可以給我一些嗎?我好想看看!”
“可以。”
“你一個人嗎?”
“嗯。”
“沒有唱歌嗎?”
“沒有。”
對於殷漁的問題有問必答,好像是在對待小朋友一樣有耐心。這會兒估計殷漁捧着本十萬個爲什麼來挨個問他,他都會一一回答。
甚至心情不錯地拿了一包草莓味的吸吸凍,問:“喜歡這個嗎?”
“學長,真的不用了。這些薯片就夠我吃了。”
“不喜歡?”
殷漁扶額:“不是。”
“那就是還行,不喜歡也不討厭。”他像是和超市裏的喫的較上勁了,非得買些給殷漁。
“學長,你爲什麼又送我喫的?”
他神色微變,好像有些不高興,聲音悶悶的:“因爲之前對你態度不好。”
他是指之前對她冷淡。所以他現在是在……補償?道歉?
後來祝由緒又悶着聲,吞吐補充,“而且快過年了,給你屯點糧食。”
“那沒事的,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
“帥哥也來試試看,兩位家裏有小孩子嗎?這個小蛋糕啊,小寶寶也能喫,配料很健康的。我們家兒子我都給他買了好多回去。吃了還想要,我今天下班還準備給他買幾袋回去。”
這大姐一看就是沒什麼看人的經驗,只一張嘴叭叭的。什麼都往外說。
殷漁差點一口蛋糕嗆住自己,忍不住咳了兩聲。
祝由緒十分淡定地走上來拍拍殷漁,並拿起一個蛋糕嚐嚐。還順帶十分自然地把導購的問題給回答了,“沒有。”
沒有?考慮一下語境啊!
“哦哦,沒有那沒關係。你們二位嚐嚐看,要是覺得好喫就可以帶個一兩包回去,這會兒過年了,家裏來客人也可以擺出來喫嘛!很便宜的。”
殷漁喫完一個就把牙籤扔了,誰知祝由緒突然說:“嗯,給我拿一袋。”聲音波瀾不驚的,甚至有些輕快。
她滿臉驚訝。
“眼睛瞪這麼大幹嘛,走了。”東西被放進手推車裏,他推着手推車接着往前走。剛剛殷漁把手推車給了爸媽,所以這會兒兩人的東西都被放進了一個手推車裏。
她忍不住問:“你不覺得這個大姐說話很離譜嗎?我看上去不像是一個青春洋溢、如花似玉的大學生嗎?我才大一啊!”
從她理解的角度來看,那個大姐應該是以爲她和祝由緒是一對夫妻了。
被人問家裏有沒有孩子。這對她的顏值,精確一點是皮膚,是一種莫大的不敬!詆譭!
祝由緒難得地笑了,“沒有啊,我覺得她說話挺好的。業務能力很強。”
深得人心的那種“挺好的”。
殷漁奇怪地跟在他後面,雖然這種誤會和一個陌生人也的確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但她總覺得祝由緒的行爲,帶着很強的迷惑性。
“你剛剛想說什麼來着,什麼不?”
“心情不好,不是針對你的。”他解釋,語氣很認真。祝由緒好像在周岑他們的面前偶爾表現出來的都是懶散、對什麼事都無所謂、只要專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就好了。
但他其實是個很認真的人,對於自己做錯了的事情就會一本正經地道歉。對很多事情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也只是因爲他的性格,有一部分是收斂的。收斂了他的脾氣,他的鋒芒,甚至他的負面情緒。
他將熱愛之事做到最好,給予身邊人以真誠。
只是這些,是殷漁暫時還不瞭解的。因爲走近一個收斂住自己內心的人,就像潛水去深海。沒有足夠的氧氣,漫長的時間,甚至是直面深不可測的內心,是很難的。
兩人走走逛逛,把零食區逛完了,祝由緒又挑了一些新鮮食材。準備回去做飯用的。
“我先去付錢,然後你把零食存櫃子裏,你再去跟你爸媽匯合。”
殷漁先到了收銀臺外面等着,陸悠悠給她發來了一些戰績圖,配上她十分驕傲自豪的表情以及足足有三行的“哈哈哈”。她深感陸悠悠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