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深藍森林 >第 17 章 沉溺迷失
    ???

    林澤已以一種十分坦然的姿態說:“是啊,我們很熟。”

    空氣中騰地飄散出一股火藥味。

    只不過這團火藥碰上的是祝由緒,瞬間被澆息,“哦。”

    他也並沒有放下殷漁。而是直接揹着她徑直往校醫院去。一旁的林澤已被晾在一旁,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追了幾步上前,“學長,還是我來揹她吧。她挺沉的……”

    他話沒說完就被祝由緒嚴肅冷漠的眼神止住了,“你背過?”

    “我怎麼不覺得沉?”

    “還是你不太行,所以背不動?”

    “我部門的成員受了傷,處理不好你來給我負這個責嗎?”

    林澤已啞口無言。他只是一個半路趕來的插隊者而已。

    趴在祝由緒背上的殷漁尷尬地動作更加小心翼翼,無奈地對林澤已說:“林澤已,謝謝你關心我。不過我就是不小心扭傷了,沒什麼事。學長送我去校醫院就好了。你先去喫飯吧。”

    但林澤已並不是那麼願意放棄的人,至少他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到位。

    “那我跟着一起去看看也好,以防你忘記醫生的什麼囑咐,回去我也可以提醒你。”

    殷漁內心不由地害怕,祝由緒會因爲不耐煩直接將自己丟在地上,讓林澤已送自己去。所以她抓住他肩膀的力度求助一般地握緊。

    這一點力道,好像握住了空氣,時間以及一切能夠被感知到即將流逝的東西。只剩下內心震耳欲聾忐忑的心跳聲。

    以及最後那一句,祝由緒說的,“抓緊了。”

    然後將殷漁往背上提了提,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繼續反駁林澤已。半年來,他在廣播臺並沒有見過林澤已很多次。只聽陳放遠說過幾句,林澤已這個人說話做事我信我素,有什麼任務分配他藉口多,但有什麼需要露臉的活動,他最積極。而平時想要得到什麼東西,也慣於依賴一張嘴。

    祝由緒單純地對他沒有好感。

    三個人一路沉默地來到了校醫院。一走進去,撲面而來的消毒水味喚醒了殷漁對於痛感最原始的恐懼。

    她在人前倔強,但實際上是個怕疼的膽小鬼。

    從小就畏懼打針打屁股。有人怕疼,認爲打針的時候不看針孔就會好很多。但是殷漁不同,相比於不知道什麼時候針孔會戳進皮膚,她更能忍受看得見的恐懼。

    所以她會看着針孔戳進去。

    猶記得高考體檢那天,旁邊的女生抽點血,疼得硬生生逼出幾滴眼淚。彼時殷漁內心其實十分恐懼,但愣是一聲不吭,看着針頭戳進肌膚,暗紅色的血液沿着細細的導管流進收集試管裏。

    那個女生以爲這是勇敢,這只不過是緩解恐懼的另類方式。

    如果是私下裏去抽血,殷漁是會可憐巴巴地對護士說:“姐姐,可以打輕點兒嗎?”

    進了診室之後,醫生讓殷漁躺在牀上,並用一個軟乎乎的枕頭將受傷腳墊高。判斷過傷情之後,簡單地進行了包紮。

    包紮的時候總歸是要碰到傷處的,殷漁疼地狠狠咬牙,愣是一聲不吭。

    “醫生,這回去休養有什麼注意事項麼?”林澤已問。

    “她這個腳腕沒什麼畸形、反常活動。不用太緊張,待會兒在這先冰敷一會兒,回去之後也要每天堅持兩到三次冰敷,注意不要凍傷。一般爲3天。之後再去醫院進行相關的x線或CT檢查,排查骨折的情況……”

    大致囑咐了一些,最後叮囑了一句:

    “扭傷還是我們平時生活中比較常見的,不用太擔心。之後走路要多注意,少看手機。加強運動。”

    “好的,謝謝醫生。”林澤已說。

    等醫生走了之後,林澤已又站在牀邊問殷漁,“怎麼樣,現在還很疼嗎?”

    “沒事,這小傷。以前練舞也常有的。”殷漁強忍着疼笑出來。

    “祝學長呢?”他剛剛光顧着和醫生說話,這時候才發現祝由緒不在診室裏了。

    “他跟着護士去拿冰塊了。諾,他回來了。”

    果然,林澤已回頭看見面無表情的祝由緒手上拿着冰塊,看也不看他,徑直朝殷漁走去。

    “學長”

    他簡單嗯了一聲,搬了張椅子坐在牀尾旁邊,“需要冰敷一會兒。”

    祝由緒很有分寸感,問:“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我自己來吧,我能夠到腳踝。”

    在祝由緒的認知裏,女孩子的腳踝不可以隨便碰。所以他沒有強硬地要求爲殷漁冰敷。

    “行。”他將冰袋給殷漁。

    林澤已欲言又止。

    於是寂靜的診室裏,兩個大男人相看互不順眼,彼此也就不說話。牀上坐着個殷漁,艱難地給自己敷冰塊。

    祝由緒手上夾了支菸,沒抽。面無表情地走到窗邊,明亮的光線,微風輕起,吹動少年細軟的髮絲。

    殷漁感覺,自己好像喜歡上這個人了。即便她尚且不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

    但也許是黑夜裏猩紅的菸蒂太惹眼,贈送的兔子髮箍太可愛,所以她忍不住沉溺。

    有那麼一瞬間的念頭:

    想要代替晚風,偷吻少年的臉頰。

    處理完傷口,祝由緒不知從哪弄來一個輪椅,由楊清和把殷漁送回了宿舍。

    林澤已和祝由緒一道回去。祝由緒在廣播臺和林澤已也沒怎麼閒聊過,今天下午那麼一番針鋒相對,此刻更加不會閒到和林澤已說話了。

    從校醫院裏出來,就是校園裏一條長長的主幹道,一直通往學校南門。春和景明,道路兩旁栽種了整齊的兩排梧桐樹,亭亭如蓋,掛滿了毛球。估摸着下個月,就會漫天飛絮。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兩人沉默無言並排走。

    “學長,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幫殷漁。”

    祝由緒輕嗤一聲,“殷漁謝過了,你謝算怎麼回事?”

    “...學長,你不會看不出我在追她吧?”

    祝由緒偏過頭打量他,湖面折射出的光刺眼,他不由得眯了眼,“看出來了。”

    不等林澤已開口,祝由緒又沉着聲補上一句,“但你配不上她。”

    追求,講的是正大光明,不是依靠一點小手段就可以換取人家姑娘的真心的。

    ~

    採訪整整持續了兩週時間,各小組才完成任務。現在大家的主要任務是寫完採訪稿,並且完成排版再分別發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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