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界傳說之截教 >(五)一篇佳作天下揚,才子佳人赴黃湯
    話說王勃,立在船頭淚眼婆娑。獨孤早已看在眼中,心中敞亮只作不知。

    閒言少敘,再說那船由石臼進入水陽江至宣城,走陸路經南陵,涇縣,石臺,繞道祁門,景德鎮到達鄱陽湖,再乘船至洪州已是九月八日,八百里山路崎嶇,晨霜嘵露苦不堪言。

    二人在洪州城覓客棧打尖住下,一夜無話。

    二日早膳用罷,問明方向,向騰王閣行去,那騰王閣在贛江東岸。遠遠望去雄偉高大,瓊樓玉宇,珠圍翠繞。

    至近前通報家人,都督閻伯輿滿面春風領着女婿孟學士,自在門口相迎,雙方寒喧讓至樓上,騰王閣上已是人聲鼎沸,讚美之聲不絕於耳。泱泱人羣中,驀然回首國子博士劉文遠,中書舍人白敬之也在其中,王勃大喜趕緊上前相見,幾人寒喧一頓,共賞騰王閣景緻,

    滕王閣,主體高二十五丈左右,其下部爲古城牆三丈高臺座,分爲兩級;臺座以上取“明三暗七”格式,爲三層迴廊建築,內部七層,又分三個明層、三個暗層及閣樓;內飾華麗,雕樑畫棟,飛檐走閣,廊宇環繞。

    撫攔而望滾滾江水東逝,波光粼粼似銀河落下。如夢似幻。有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之勢。衆人看罷,嘆一回贊一回。那閻公在旁早已春風得意,紅光滿面。連連高聲邀請衆賓入席。

    衆人這才你推我讓,分賓主落坐相敘。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半酣之際,閻伯輿命人呈上紙筆送於衆賓面前道:

    “值此重陽佳節,重修騰王閣大功告成,承蒙衆位賢士擡愛,在此佳日共聚一堂,不知那位賢士酒後即興,願爲騰王閣作序一首!以記今日之盛況。”言罷,笑呵呵望向衆人。大家你看我,我推你,甚是歉讓,末後一致都推王勃。

    原來,這閻伯輿有一女婿孟學士,飽讀詩書,滿腹經綸。閻公甚是喜愛,早讓他備下一份序文。說這套話無非走個過場,爲讓孟學士人前顯聖。誰還不知,加之王勃在此,又知他才高。故無人自討沒趣。王勃外地剛至不知內情,望衆人都不應承,起身便應道:“文墨伺候”。閻伯輿聞聽,鼻子氣歪不好發作,藉故更衣,出廳堂後屋消氣去了。

    只見王勃,揮手寫下:“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那閻伯輿在後堂坐着,仍在生氣,問下人:

    “他寫些什麼”。

    下人報上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閻公道:

    “哼!老生常談,無有新意,再看。”

    家人又報:

    “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閻公點頭道:“有點意思,”

    王勃接着又寫道:“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採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閻公起身笑道:“果真是個人才。”即回廳室,與衆人圍成一團,高潮迭起,喝聲不斷。

    觀王勃還在序道:“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

    衆人驚叫不絕,閻公已是心服口服。

    看他接着又道:“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層巒疊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彌津,青雀黃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至此,衆人已進入高潮,個個面紅而赤。反覆念着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人人稱絕,個個稱讚。

    此時,王勃又記起那晚小南湖之夜,奮筆又道:

    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遙襟甫暢,逸興遄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並。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

    天高地遠,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

    寫到此,想起蘭兒,心中慨嘆!繼而續道:

    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至此,慨嘆自己處境,蘭兒還在望他歸去,心中難過,一口氣續道: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託龍門。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罷了,擡首觀衆賓客,人人翹首以待,興奮異常,擡手又揮道:

    嗚呼!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羣公。敢竭鄙懷,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

    至此,這才罷了手中筆墨。衆人已經瘋狂,爭着要觀序文,讀了一遍又是一遍,多人即將此文抄錄,預帶至鄉中,亂哄哄吵作一團。

    此時閻伯與紅光滿面,女婿早丟一旁。衆人還不過癮,奉承着讓其再序一些,王勃也興致正濃,趁興揮筆灑下: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江水()自流

    罷了,毫筆一丟,與衆人一拱,告辭而去。

    國子博士劉文遠眼睛犀利,早發現最後一句缺了一字,趕忙上前問道還差一字。王勃笑道:“一字值千金。”說完揚長而去。

    衆人都猜是個水字,應是檻外江水水自流,但是不能確定,閻伯與沒法,在衆人面前爲顯自己惜才,封了一千兩黃金,讓劉文遠趕去追問,空缺的這是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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