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練蠱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需要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例如蛇、蠍、蜈蚣、蛤蟆、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的雛形,之後還需要進行多道複雜的流程以及神祕的儀式,最終才能變成所謂的蠱。
而將水蛭這種小東西練成蠱的最終難度也是很高的,培育起來也是極爲不容易,像這樣的水蛭,巫老自己攏共也就培育了十幾只。
這次之所以這麼痛快的拿出來這兩隻蠱,也是有着拿面前這兩個洋人當實驗品來驗證自己猜想的想法。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本質上來說這東西依然還是水蛭,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定義,水蛭會分泌出一種神含有鎮痛作用的神經毒素多肽,讓獵物感受不到疼痛。
至少科恩和理查德雖然不斷的被吸食着血液,但他們本人卻是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感覺。
理查德更是覺得自己有些血脈噴張的意思,畢竟馬上他就能掌控超越普通人的力量,成爲漫畫中的那些個超級英雄了!
時間過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水蛭就已經長到類似於乒乓球那樣的大小了。
而吸收夠了足夠的血液,黑色水蛭也停止了繼續吮吸傷口的舉動,彷彿樹枝上成熟的果子,徑直地從輪迴者的胸膛口落下,隨後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儘管是從高處落下,但水蛭本身卻沒有絲毫的損傷。
理查德和科恩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彎腰把水蛭撿了起來,科恩更是仔細觀察着手上的水蛭,透過水蛭有些透明的身體,甚至能看到水蛭肚子裏面吸食的猩紅血液。
這不由得讓做過一段時間飼養員的科恩有些好奇這究竟是個什麼品種水蛭。
要知道常見的水蛭無外乎就那麼幾種,要麼是寬體金線蛭,這種水蛭生長速度很快,不吸血,專門以貝類生物爲食,顯而易見這個吸血的水蛭並不是。
要麼是日本醫蛭,這種水蛭以動物血液爲生,但是個頭通常都比較小,再看看彷彿乒乓球那麼大的,科恩也排除掉了這個選項。
至於尖細金線蛭那就更不可能了,畢竟這個品種的水蛭外形獨特,兩側各有一條黃色條紋,單單從外表上就能一眼看出絕對不是。
南方的常見品種,具有藥用價值的菲牛蛭?但這個氣味聞起來也不像!
難道是野生的茶色蛭?可是這個水蛭體型細長,茶色蛭的體型應該是扁平纔對。
就在科恩滿腦子做着排除法的時候,一個乾瘦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都別愣着了,讓我們進行下一步。”
掐準了時間的巫老,也不知道從哪裏搬出了兩具腐屍。
屍體散發着刺鼻的惡臭,皮膚早已腐爛不堪,還有蛆蟲在屍體臉上不斷的蠕動。
只是一眼理查德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差一點就要吐出來,科恩反倒是反應平平,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之所以用腐屍而不是用殭屍是因爲巫老同樣也不是專業趕屍或者煉屍的,所以手頭上也沒有合適的殭屍進行實驗。
他手上倒是有那麼七具烏乃伊,那是他用特殊的祕法煉製出來的,真正的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這東西是巫老壓箱底的寶貝,自然是不願意拿出來做實驗的。
而真要是按陰陽煉屍術上記載的那樣,找個養屍地,再等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來煉屍,巫老反正是自覺沒有這個耐心。
既然原理就是那麼個原理,那就乾脆用腐屍代替一下,如果能控制腐屍,那同樣的方法控制殭屍應該同樣也不在話下。
反正坑的也是洋人,巫老也沒有考慮太多。
也不解釋什麼,將兩人手中乒乓球大小的水蛭直接就塞入了兩具腐屍的口中,他又取出了一些不知道裝了什麼的瓶瓶罐罐,繼續往屍體裏面不斷的灌着,一直到將瓶瓶罐罐裏面的東西全部都灌進腐屍裏,巫老這才停了下來。
口中唸唸有詞的念着輪迴者們聽不懂的咒語,同時拿起了人皮做的小鼓開始拍打。
隨着他的施法,兩具直愣愣躺在地上的腐屍居然一點一點的膨脹了起來,隨後就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直接站立了起來。
“來,把這個藥丸喫下去。”
滿臉笑容的巫老一邊說着着,一邊伸出手遞給了輪迴者們兩顆灰撲撲的藥丸。
巫老的話讓理查德明顯有些抗拒,臉上寫滿了糾結,把這種來歷不明的藥丸喫下去實在太瘋狂了,誰知道這東西的主要成分是什麼?
反倒是科恩神情自若,接過藥丸之後,想都沒想就一馬當先的服用了下去。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如果獨自一人的時候,可能會保留自己的判斷和認知。
但當其他人做出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判斷和認知的時候,很多人就會對自己的判斷產生質疑,隨後也會加入到其他人的隊伍中裏去,心理學上管這種行爲叫做從衆心理。
見科恩都吞下了藥丸,本就猶豫不決的理查德也終於下定了決心,一閉眼,藥丸扔進了嘴裏。
也不知道這藥丸究竟是什麼材料,一遇水立刻就化掉了。
下一秒他只覺彷彿有人拿着鑽子正在在鑽自己的腦袋。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難受和痛苦。
雙手捂着自己彷彿要爆炸的腦袋,理查德看向了科恩,科恩和他的反應一樣,但明顯沒有他那麼劇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彷彿浪潮一樣,一浪高過一浪的疼痛連綿不休的衝擊着理查德的理智,劇烈的痛楚讓他幾近奔潰。
人類對疼痛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咬緊了牙關的理查德此刻臉上的青筋都已經爆裂了出來。
可是這並不能幫助他減輕一絲一毫的疼痛。
腦海裏似乎有個聲音在不斷重複着,睡吧,睡着了,就沒有痛苦。
那個聲音彷彿自帶着催眠的效果,一遍又一遍的響起,理查德的眼睛一點一點的慢慢合上。
“查德你怎麼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科恩顯然是發現了理查德不對勁的地方,強忍着腦袋撕裂般的痛楚,他伸出手搖了搖對方,希望能喚醒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