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光頭惡漢聞言一驚,面露緊張,急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也沒什麼事,都被朱大哥解決了!”
張寧看了眼朱漢三,害羞地說道。
“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惡漢緊張無比,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衆人會意,走出數人攔在了門口,堵住了朱漢三的去路後,惡漢這才問道:“你最好把事情的經過給老子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要不然,今日別說是你,就連你的親人也得跟着遭殃。”
“唉,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朱漢三已經雙股戰戰,面對這種場景,誰不害怕?當即攤開雙手,苦笑着把他怎麼與張寧相遇的經過全都說了出來。
“哦?那李樹纔是什麼人?”
惡漢眉頭緊皺,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李樹才的身份,連忙轉頭朝李虎問道。
“李樹纔是衙門王主薄的遠房親戚,小人也就知道這麼多。”
李虎似是很懼怕這光頭惡漢,顫顫巍巍地回道。
“元福,今晚你帶幾個人去把那李樹才捉來,嚴刑拷打,問問他究竟知道些什麼!”
惡漢眼中盡是兇光,捉摸了一番後,轉頭朝身旁的一位虯鬚大漢說道。
“諾!”
這位喚作元福的大漢身材不高,卻長得極爲壯碩,那腰間別着的鋼刀都要比旁人的大上幾分,可見份量不輕。
“諸位好漢,在下今日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到,今後有緣再見,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看着這羣人的行事作風,讓朱漢三聯想到那行事不擇手段的黑道,連忙抱拳說道。
“這位小兄弟,咱們纔剛見面,怎能這麼快就走了呢?待會我命人準備酒席,最起碼也要喝上幾杯,感謝一番纔是。”
惡漢伸手拍了拍朱漢三的肩頭,笑道。
“張寧小姐,在下店內還有事情,就不在此耽擱了,不如就讓在下先走吧!”
朱漢三看着惡漢的笑容,全身毛骨悚然,轉頭朝一旁的張寧訕訕地笑道。
“朱大哥,我二叔都說了,喫過便飯再走也不遲啊!”
張寧不依,拉着朱漢三的手嬌笑道。
惡漢見自家侄女跟外人如此親暱的舉動,眉頭頓時一皺,瞪着一雙虎目死死得盯着朱漢三,那威脅之意不語言表。
“不行啊,店內真有事,改日,改日,成不?”
朱漢三已經後悔結識張寧了,特別是感受着惡漢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後,更是讓他如坐鍼氈,恨不得立馬就走,幾人老死不相往來,不再相見的那種。
“好了,寧兒,既然小兄弟有要事在身,咱們就別勉強人家了!小兄弟請自便!”
惡漢拉過張寧,伸手朝門口虛引,冷漠地說道。
“多謝,多謝!在下告辭!”
這個地方,朱漢三是一刻都不想多待,見那塊小牛皮糖被惡漢拉走後,連忙朝對方拱了拱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二叔,你這人怎麼這樣?”
朱漢三走後,張寧隨即露出小魔女地樣子,掐着腰嬌哼道。
“都多大的人了,我們這次來經縣可是帶着你父親的命令來的,等事情做完了,讓你在這多玩幾日!”
惡漢寵溺地揉了下張寧的小腦袋,笑道。
“要做事你們自己去做就是了,我又不攔着你們,好了,我要去找朱大哥玩了,李虎你帶路!”
張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暗道,這麼好玩的一個人,怎麼能讓你這般輕鬆地從姑奶奶手裏竄出去。
“不準去,你纔剛跟我們走散了,又要出去?”
惡漢搖頭道。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張寧不依道。
“好吧,都依你!路上小心點,李虎你多帶幾個人護送小姐!”
二人對視良久,惡漢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朝李虎吩咐道。
“尊師放心,小人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安全。”
李虎連忙躬身領命道。
返回店裏的路上,朱漢三不斷猜測張寧的身份,那李虎在經縣的勢力頗大,可在張寧面前就猶如一隻乖巧的小貓一般,再聯想到這丫頭從鉅鹿來的,又姓張,乖乖...想着想着,朱漢三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再往下想去。
“管他呢,今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朱漢三暗自嘀咕了一句後,擡腳走進鋪子。
朱漢三剛一進店,張遼就連忙迎了上來,急聲道:“出大事了!”
“又出什麼事情了?我這纔出去轉了轉!”
朱漢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道:“我說文遠啊,我可是把你當做我的左膀右臂,有些事自己看着辦就成了。”
“縣尊大人來了,就在裏屋,等了快一刻鐘了!”
張遼哭喪着臉,回道。
“什麼?縣令來了?他怎麼會來呢?誰帶他來的?”
朱漢三聞言一驚,只覺得一股涼氣直衝腦門,險些暈了過去。
這年月,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當官的,心黑着呢,手辣着呢。
“王主薄帶着來的,同行的還有五六名帶刀侍衛!”
張遼苦笑道。
“哎呀呀,罪過,罪過,小人不知縣尊大人親臨本店,未能遠迎,還請縣尊恕罪!”
朱漢三數步並作一步地朝裏屋走去,剛進來一看,只見一位年約四旬的中年漢子正坐在老樹下品茶,身邊站着一位高瘦地文士,四周圍着帶刀護衛,不用問朱漢三也知道那漢子就是如今經縣的縣令-劉堯,連忙上前躬身作揖。
“哦?你認識本官?”
劉堯看着朱漢三似笑非笑地問道。
“小人還在外面,就能感受得到裏面滿院子的書卷氣息,如此濃厚的文學之氣,除了中了茂才的縣尊大人您,咱經縣還有誰能有如此氣勢傍身?”
朱漢三嘴上說着奉承之語,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的招數。
這劉堯面上不喜不悲,眼中平淡清淨,一看就是個城府極深地人,這種人朱漢三最爲害怕,特別還是對方握有權力的情況下,那種生殺大權,更是讓朱漢三有點膽戰心驚。
“呵呵,剛在衙門聽王主薄談及沉香閣的八仙桌,這閒來無事也就過來看看,不知那八仙桌可是這院子裏的這些桌椅?”
劉堯微微一愣,伸手指着那些做工不算精良的八仙桌,輕笑道。
“這些正是八仙桌,不過小店的八仙桌分爲三種款式,第一種是簡易的八仙桌,賣價八百錢;第二種是雕花的八仙桌,賣價六千六百錢;第三種則是鏤空金絲龍鳳呈祥八仙桌,賣價十五萬錢,王主薄他們定製的就是那第三種,也正是院子裏的這些。”
朱漢三的額間已經開始流出冷汗,他知道劉堯如此問定是知道了什麼,當下不敢隱瞞,如實說道。
“哦?本官預定的時間還在王主薄他們之前,爲何朱掌櫃先做了王主薄他們的,而不做本官的?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劉堯眼中露出不喜之色,淡淡地問道。
“唉,其實這事都怪小人,大人您是咱們經縣的縣尊,地位崇高,身份尊貴,用的桌椅自然要區別於常物,那鏤空金絲龍鳳呈祥八仙桌雖好,但它並不是最好,這段時間小人鑽研出了一套更爲精妙的雕刻手法,故而打算用在大人您定製的那套桌椅上,新手法花費的時日較多,所以也就晚了些。”
面對劉堯如此咄咄逼人,朱漢三若是再不拿出些好東西,恐怕待會就要以衝撞縣令大人爲由,被拿下大獄了。
“哦?那可做好了?”
聽到朱漢三如此說,劉堯頓時來了興趣,他也希望自己的東西不同於常人,應該是最貴的,最好的,當下問道。
“因爲雕刻的款式極爲複雜,到現在也才雕出了三把椅子,若是大人感興趣,可移步一觀。”
朱漢三滿臉苦澀,那套傢俱他本來是打算拿來炒作一番的,現如今看來,得送給劉堯了。
“那可真是榮幸之至啊,前面帶路!”
這段時間以來,朱漢三在經縣的口碑極好,特別是時不時地接濟貧苦百姓(做活動送蒸餅),若真是如朱漢三所言一般,那劉堯也不至於爲此而爲難於他,寬限些時日還是可以的。
衆人走進屋子一看,就見三張造型獨特的椅子擺放在正中央,劉堯看上一眼就被那模樣給吸引了,疾步上前,一邊撫摸着椅子上的雕像,一邊問道:“朱掌櫃不給本縣解釋一二?”
“大人您摸着的那張椅子喚作‘乾金之椅’,另外兩張分別是‘兌金之椅’和‘坤土之椅’。”
朱漢三無奈道,他也不知道八仙在這個時代有沒有,只好開起胡編亂造模式。
“哦?看來這八仙桌裏面還有些門道,朱掌櫃若有時間,可細細爲本官道來!這椅子靠背上的人物雕像,視爲何人?亦或是真的有神仙不成?”
古人信鬼神,即便是縣尊也不例外,劉堯饒有興致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