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冀州刺史都這麼說了,朱涵也就讓人準備了一些禮品,打算親自走一趟常山,去跟劉蒿道歉。
可朱涵還沒有動身,就有一行人來到了經縣,打亂了他的計劃。
縣衙,大堂。
朱涵端坐首位,其面前站着小劉續、甄儼、劉堯以及一名身材修長,渾身散發着儒雅之氣的中年男人。
“小王爺去而復返,所謂何事啊?”
朱涵呵呵笑道:“若是老王爺想要入股本官旗下產業的話,咱們還是可以坐下來慢慢談的!”
“呵!朱大人不愧是朱大人,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能如此鎮定!”
劉續咧嘴一笑,自顧走到一旁坐下後翹起了二郎腿,漫不經心地笑道:“不過這事倒也不必再麻煩朱大人了!”
“那你們來此,究竟想要跟本官說什麼?”
朱涵的內心突然一個咯噔,面色難看地問道。
“倒也沒什麼大事,此番來經縣,本王不過是陪同新任的經縣縣令!朱大人...哦不,現在應該叫你朱軍候了!”
劉續呵呵一笑,朝劉堯努了努嘴,催促道:“劉堯,你還不趕緊把朝廷新的任命文書交給朱軍候,趁着大傢伙都在,正好把交接事宜給辦了!”
“什麼意思?”
朱涵的臉色已經變得相當難看,他知道劉續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或許他真的要挪一挪位置了,可那軍候又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讓他從文官直接轉成武官吧?
“呵呵,這是朝廷剛下的調任文書,朱軍候可以看一看!”
劉堯從袖子裏抽出一卷竹帛遞給朱涵後,又指着他旁邊的那位中年男子介紹道:“哦,對了,忘記跟你介紹了,這位是新到任的護烏垣校尉-箕稠,箕校尉,從今以後,你就是箕校尉手下的軍候了!”
朱涵瞥了眼劉堯身旁的箕稠一眼後,就連忙打開竹帛查看了起來,這不看還好,越往下看,朱涵的內心就越發憤怒,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竹帛上的內容讓他瞬間就涼透了心,裏面的意思就是從今以後,朱涵不再擔任經縣縣令一職,調到箕稠手下當一曲之武官,也就是軍候,自接到調令以後即刻到箕稠麾下報道,然後前往幽州戍邊,抵禦今年的鮮卑犯邊。而經縣縣令的位置又再次回到了劉堯的手上。
看着那猩紅的章印,朱涵的內心五味雜瓶,自己辛辛苦苦的佈局,到了採摘的時候卻換了人,這讓朱涵如何好受?
“我不服!我又沒犯什麼錯,爲何要把我調走?而且還是調入護烏垣校尉部?我要上書,讓刺史大人來評評理!”
朱涵憤怒地把手中的竹帛給摔在地上後,嘶吼道。
“好啊!朱軍候你儘管上書,不過嘛,咱們現在是不是交接一下?你已經不是經縣的縣令了!”
劉堯眼神陰沉,冷笑道:“當初本官是如何說的?你小子傍上了張角就以爲沒有人治得了你了?呵呵,你的那些產業,本官可就笑納了!”
“哼,即便是調任,那些產業又與經縣衙門有何關係?我不點頭,誰敢動一根手指頭?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放肆!”
箕稠冷哼一聲,責罵道:“本官乃是護烏垣校尉,你是本官的下屬,竟敢出言威脅同僚?趕緊向劉大人道歉!要不然軍法處置!”
“箕校尉?”
地盤都被人給搶了,朱涵此刻已經到了即將發瘋的邊緣,他哪裏還管箕稠是不是他的上司!只見他轉頭惡狠狠地盯着箕稠,喝道:“這道調任文書是從你們的手裏拿出來的,本官還未辨別真僞,你就上杆子充什麼大頭蒜?”
“小子,這話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那道調任文書上的章印莫非還會是假的不成?試問這天下間,何人敢在這種事情上造假?趕緊的,跟劉大人交接事宜後,本官還要去幽州上任!容不得你在此大放厥詞!”
箕稠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喝道。
“我不信,我要刺史大人當面來說,我纔會相信!”
朱涵咬着牙,朝門外冷哼道:“典韋,派人傳令張遼,讓他帶人來衙門護衛!”
“諾!”
站在門外的典韋也聽到了堂內的話,只見他大步走了進來後,先是惡狠狠地掃視了一圈劉續三人後,躬身應諾,隨後朝門外的護衛高聲道:“弟兄們,都給老子進來!”
不多時,三十餘護衛魚貫而入,一些人把持大門,一些人則是把朱涵給護在身後。
劉續被嚇得小臉一白,劉堯亦是面色難看,不敢講話。
“朱涵,你是本官下屬,難道還敢冒犯上官不成?念你初犯,趕緊讓這些人退下!”
箕稠則是絲毫不懼,他揹負雙手,冷眼看向朱涵,喝道。
“哼!”
朱涵把頭轉朝一邊,不搭理箕稠。
“你要見王芬?”
見朱涵還有些血性,箕稠眉頭微皺,隨即說道:“也罷,王芬正在來的路上,想必今日下午就能趕到經縣,到時候讓他親自來跟你說!”
“好!只要是刺史大人親口說出,那在下就帶人到你帳下報道!”
朱涵心中苦澀,但面上卻是一臉桀驁。
待到中午時分,王芬終於趕到經縣。
“刺史大人,這道調令是真的嗎?”
王芬前腳剛踏進大堂,朱涵後腳就拿着那道竹帛質問道。
“伯雲!你治理地方頗有手段!但你在軍事上的造詣更甚,你可知你麾下的三百鐵甲軍已經被人編爲佳話,傳遍了整個冀州!就連當朝天子,也得知了冀州經縣有一支能征善戰的勁旅,現在臨近秋收,北邊蠻夷即將犯邊劫掠,正是你們建功的大好時機啊!”
王芬的臉色有些尷尬,他的話已經變相地證明了那道文書的真假。
“那我旗下的那些產業怎麼辦?”
朱涵此刻已經不再對這個縣令的位置抱有幻想,他的一門心思就撲在了產業上,那些可是他崛起的助力,怎麼可能拱手讓與他人,只見他冷着臉問道。
“那些產業並不隸屬經縣衙門,乃是你個人的私產,不管你去到哪裏,都還是你的!”
王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