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要了!你沒看到他旁邊跟着一羣人嗎?看起來應該是部門聚餐,咱們先跟着他們,聽聽他們今天晚上會談什麼!”
“什麼?”
宋承賢以爲張泰秀會單刀直入,還以爲他跑到這兒來,會直接找到那位尹部長,問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
可沒想到,張泰秀居然說要跟着對方。
大概是看出來宋承賢毫無準備,有些爲難的樣子,於是張泰秀便問道:
“怎麼了?你不會以爲我帶你過來,就只是揪住對方問幾個簡單的問題吧?”
“抱歉,晚上本來約了家裏人一起去喫飯,所以……”
“那好吧!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你先走吧!”
“對不起前輩,我這就打電話回去,就說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聽到張泰秀的話,宋承賢就算再怎麼沒腦子,也知道自己不能走!
於是他只能拿出手機來給家裏人發個信息,其實今晚是他和女朋友跟對方的父母見面的日子,但是很顯然,大檢察廳的工作,纔是更重要的事情!
宋承賢匆忙的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就跟上了張泰秀的腳步,兩人行色匆匆的跟着一羣下班的人混入到了人流之中,一起上電車,然後又一起來到了繁華的延世大學附近!
直接一羣人走進了一家蒼蠅館子,然後有人站在外面,挑了幾串魚餅送了進去!
張泰秀見狀,也帶着宋承賢站到了魚餅攤子前,他拿了一個紙杯,盛了一些魚餅的湯,隨後拿出幾串魚餅,先是大口的吃了起來!看到那些人在裏面坐定之後,張泰秀並擺擺手,示意宋承賢結賬,兩人這纔跟了進去。
因爲白天的時候見過面,所以宋承賢只能背對着他們坐着,而張泰秀則冷眼盯着那些人!
那些人是來喝酒的,看意思大概率就是職場上慣用的那種下班之後的聚會!
就算是國家銀行的人,也免不了會有一些這樣的風氣。
畢竟韓國就是一個酒桌文化盛行的國家!
先是一輪燒酒,然後是一輪深水炸彈,當幾輪酒下肚之後,燒酒的效率開始發揮!
別看只有20多度,但是酒醉不醉人和酒精度其實沒什麼關係!主要是因爲酒水中含有的雜質的緣故,韓國的燒酒價格便宜,所以釀造時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注意,因此這些酒入口的時候極甜,甚至會讓不會喝酒的人都愛上那種味道,但是當喝下去之後,效果便容易逐漸的發揮出來!
果然,幾杯酒之後,這些平日裏在辦公室人模狗樣的精英也逐漸顯露出了本性,大家的言語也肆無忌憚了起來,看着那位尹部長解開了領帶。下屬便好奇的打聽了起來。
“部長,今天大檢察廳來打聽那個金詩賢,請問她是什麼人啊?”
“啊……那個女人啊!以前號稱是國家銀行的定海神針,98年的時候他就在國家銀行工作了,當時最先向青瓦臺報告了國家有可能破產的情況,但是你想啊,一個女人,而且纔剛剛從學校畢業,有誰又能關注她的意見呢?唉,要是那時候我能夠聽進她的話,說不定我就可以發大財了!也不用現在這樣苦苦的熬着等待退休了!”
“神,簡直神的不得了!但是就是有一個問題,腦子一根筋,你想啊!那些大人物怎麼可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制定政策!但是他就聽不進去,而且她當部長的時候,我們這些人簡直要累死了!”
“可是檢察官說她被人殺死了?”
“是啊!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幹的,但是,我覺得她有這個下場一點都不奇怪!那傢伙一直在國外上學,一點韓國的禮貌都沒有學過,工作的時候只會一個勁的強調自己是對的,甚至就連那些大企業,她也毫無顧忌,她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
“對了!我聽說她還有個外國老公!”
“嗯!聽說是外國基金公司的高管!所以說她在國家銀行就是一個異類……”
幾個人的話都傳到了張泰秀的耳邊,張泰秀和宋承賢這一桌,桌子上只有一些簡單的小菜,卻一瓶酒也沒有。
在酒館裏,他們這一桌簡直就是異類,就在這些人聊得正開心的時候!張泰秀突然起身,然後直接來到了那個傢伙的身邊,把旁邊的人擠開坐在了尹部長旁邊的位置上。
“啊西……你TM是誰……”
“大韓民國大檢察廳,張泰秀!剛纔聽你們聊天好像很有意思!不如算我一個,接着聊!”
聽到對方報上名字,尹部長的酒頓時就醒了一半!而此時他則看到了白天時前來拜訪過他的那個姓宋的檢察官!
“啊……我們不過是……喝了點酒……隨口胡說……隨口胡說而已!”
“沒關係!胡說也行,我就想聽聽……你剛纔說,金詩賢活着的時候得罪了很多人?都得罪了誰?”
“啊……我真不知道啊!”
“啊,承賢呀!你說知情不報,隱藏證據的話,要做多少年了牢?”
“這個……根據相關法律……”
聽到宋承賢開始背書,尹部長一下子就被嚇得老實了許多!於是只能無奈的點頭說道:
“我說……我願意說總行了吧!”
“那好!你說吧!”
“哎……那傢伙在國家銀行,每次危機都壓縮鋼鐵和金屬行業的貸款,還有農業方面!讓他們自生自滅,這兩個行業的人都恨死他了!”
“什麼意思?”
“還有什麼意思!就是和美國人談判,解決貿易問題,就得拿出一部分誠意來,比如加大進口美國牛肉,國內的牛肉協會肯定不樂意,還有就是減少鋼鐵和塑料製品的對美出口!用來保證機電和電子產品,你以爲這些東西人家就甘願喫虧嗎?利益都是交換出來的!”
“這就是你剛纔說的,有不少人都恨她的原因?”
“是的!”
“可是,她只不過是國家銀行一個小小的貨幣政策部長罷了,難道說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以她的能力,就算是做行長都綽綽有餘,只不過因爲她是個女的,而且還嫁給了外國人,所以上面纔不會對她委以重任,但誰都知道,她的觀點還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