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看之下,他的冷汗瞬間就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外面卻有人敲門,然後直接下屬跑過來,在張泰秀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張泰秀聽完卻只是笑笑,然後對着眼前的這個傢伙說道:
“你的律師來了!我尊重你的權利,不過我不認爲,你的律師能幫到你什麼!反正我手上的證據給你看到的就是這些,至於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證據,你也可以猜一猜,看看跟我作對到底下場怎麼樣?”
張泰秀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此時房間裏只剩下了洪署長一個人。突然間,他想起了前幾天辭職的法務部長。
那傢伙到底爲什麼辭職?也許外面的人看不懂,但是身爲崔議員的心腹之一,洪署長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如果連法務部長這種關鍵的職位都能因爲某些原因而捨棄的話,那他這個警察署長,真的值得崔國泰花大力氣保護嗎?
洪署長捫心自問,他的重要性確實比不上沈亨澤,畢竟那傢伙已經官至首爾東部地方檢察廳檢察長。按照道理來說,這樣的職位是有能力競爭檢查總長的。
一旦當上了檢察總長,韓國的獨立司法調查機構就完全被控制在手中了,到時候,最讓政客們膽寒的檢察官,也將成爲他們手上的工具。
可這美好假設的前提是,自己在這一天到來之前,還能繼續站在首爾中央警署署長的位置上。
可如果不行呢?沈亨澤和他自己,到底誰會被上面的人捨棄呢?
就在洪署長正在心裏琢磨的時候,律師已經走進了房間。
隨後這裏的攝像頭都被關掉了。
張泰秀不會耍這些小動作,他也是懂規矩的人,知道有律師在場的時候是不能錄像的,兩個人無論說什麼,檢察官都不能採取非法的方式獲取情報!
所以,洪署長可以很放心的和自己的律師交流,關於案子的事情。
“議員的意思是,他是不會放棄你的,不管怎麼樣,他都會想盡辦法讓你離開這裏!”
“議員真這麼說嗎?”
原本心中陷入絕望的洪署長,聽到律師的話,心頭那希望之火似乎又被重新點燃了!
“嗯,不過前提是你千萬不能亂說話,尤其是不能把三年前的案子,和沈檢察長聯繫在一起!議員交代了,只要他還在檢察長的位置上站着,就等於這個位置,有自己人,到時候他可以調查張泰秀,這是我們反擊的手段,一旦我們抓住了張泰秀的把柄,你的案子就可以拿來討價還價了!”
“圍魏救趙?”
洪署長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起了這個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典故。
看來,議員的意思並不是積極的營救自己,他只是想讓自己安穩一點,在這裏不要亂說話,而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硬碰硬的對付張泰秀。
但是,洪署長卻想明白了一些事,於是他便對律師感激的說道:
“放心吧!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律師說完這句話,便收拾起東西起身離開!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間洪署長再次開口問道:
“律師先生,你說那個吳尚植和張泰秀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啊!爲什麼他這麼賣力爲那個傢伙平反罪名呢?”
“關係?他們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哦!”
“怎麼了?你是在懷疑什麼嗎?”
“沒有!”
律師有些疑惑的看了洪署長一眼,直到外面的門被打開,他才若有所思的離開了房間。
但是洪署長此時卻搞明白了一件事兒。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是最可怕的話,那就是沒有慾望的人,一個沒有慾望的人就會沒有弱點,沒有弱點就不會被別人利用!
現在他突然想明白了,起碼張泰秀,看起來似乎就是那個沒有弱點的人。
誰都知道,這小子的運氣好的爆棚,馬上就要跟韓國首富的女兒結婚了。這樣的人對於金錢根本沒有什麼慾望,所以自然不存在有人可以收買他爲吳尚植翻案。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現在啊,崔國泰居然說要抓住他的弱點,作爲一個幹了很多年警察富有經驗的執法者,洪署長清楚,想要達成這一點到底有多難。
所以他也就明白了,自己已經被捨棄了,所謂的再堅持一下,只不過是威脅他,讓他不要亂說話而已。
到底,警察的重要性還是比不上檢察官。
自己要做穿牢底,可當年明明在這件事上發揮了更大作用,更玩忽職守的沈檢察長,卻可以穩坐在地方檢察廳檢察長的寶座上,享受着議員大人的保護和關照。
所以命運還真是不公平啊!
可是,這種連安慰劑都不如的條件自己真的能接受嗎?
洪署長看向了桌子上的資料,剛纔律師進來的時候,甚至都沒有關心一下那些資料上的內容。可想而知,這個律師來這裏,到底是爲了做什麼?不管他做什麼,反正是不想把自己從這裏帶出去。
“哎……”
洪署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瞬間充斥着他的內心!雖然他腦海中還有一個理智的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按議員說的做,可一想到自己每一次見到沈亨澤,對方那一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樣子,他就有些不平衡。
明明一起做了違反法律的事情,可如果一個人去坐牢,另一個人接着享受高高在上的權利,那這個世界就太不公平了。
所以……
洪署長此時握緊了拳頭,腦海中一個聲音,突然告訴他。
“實在不行我們就一起坐牢吧!難道那些人爲你保護下來,就真的會關照你嗎?被關進監獄的人以後,還有希望成爲警察署的署長嗎?”
他搖了搖頭,終於在心裏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然後對着旁邊的一面鏡子舉起了手來,大聲說道:
“我要舉報,我要舉報首爾東部地方檢察署檢察長沈亨澤的不法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