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禮樓。
九月份的C市是一個暑氣未消,秋意尚晚的城市。
此時還未到午時,陽光不算熾熱,照得人昏昏欲睡。
桑椀和其他人一起在大廳裏站定。
此時寬敞的大廳裏滿是各班來領校服的同學,熱火朝天。
負責的女老師拿着擴音的喇叭,聲嘶力竭地指揮着。
見她們一行人過來,女老師繁忙中抽空飛快地看了她們一眼。
“你們哪個班的。”
有女生答道:“老師我們是7班的。”
女老師拿起手旁的名單看了一眼,“7班是吧,你們班的在那邊。”
她用手指指了指大廳角落裏的一張桌子,上面碼着一堆用透明塑料袋子包裝好的校服。
桑椀她們一行人走了過去,各自抱起幾件,回了教室。
桑椀在座位上坐下,先拿出包裏的溼紙巾擦了擦額頭的薄汗,隨即拿起桌櫃裏的水喝了一口。
手觸到了塑料樣的包裝紙,她突然想起來,還沒有把牛奶和麪包給季清嶼。
此時的教室人不多,把校服拿回來以後,不管是上廁所還是在走廊上看男生們領書,大部分女生都出去了。
姜曉曉也去看熱鬧了,現在正和其他女生聊得火熱,在教室裏都能聽到她們的歡聲笑語。
桑椀抿了抿脣,看了一眼四周,輕輕地站了起來,捂着砰砰直跳的心,把牛奶和麪包放在了季清嶼的課桌上。
外面一陣熙熙攘攘,她往外一看,領書的男生們回來了。
明明是一羣人,她卻一眼便看見了季清嶼。
許是熱,男生把校服的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了修長有力的小臂。
他很瘦,卻不是弱不禁風的瘦。
露出的小臂上附着一層薄薄的肌肉,因爲抱着一摞厚厚的課本,正在用力的緣故,繃緊的肌肉上,顯現出了血管和青筋的痕跡,使得他看起來冷淡又性感。
而季清嶼雖然也抱着一摞厚厚的課本,卻仍然走得穩穩當當,不緊不慢,冷峻的面容上沒什麼表情,仍是風輕雲淡,冷色的臉上也只是被太陽曬得微微泛紅。
他跟着其他男生,把書放到了講臺的地上。
老梁走了進來,課桌上,地上,已被書碼的滿滿當當。
“書太多了,自己拿女生可能抱不動。我找幾個男生髮吧。”
話音剛落,立刻有男生踊躍地舉起了手。
老梁看了一圈,點了幾個個子高,力氣大的,目光滑過季清嶼時皺了皺眉頭。
男生垂眸看着桌子,即使現在班裏氣氛熱烈,他仍舊淡淡的。
又來了又來了,這種遊離在外,什麼都不在意的感覺。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桌子,“季清嶼,你也來發。”
季清嶼明顯一愣,隨即這點小小的情緒也沒了,就像是往幽深的湖水裏扔了一顆小石子掀起的點點漣漪,很快就消失了,湖面又恢復到波瀾不驚。
他平靜起身,走到了講臺邊。
老梁眉頭愈深。
幾個男生開始發書,每人發一科,發完課本之後發相關的課後習題。
桑椀看着季清嶼拿起了物理的課本,從靠牆的大組發了起來。
季清嶼發書都是輕輕放到每個人桌子上。
不少人都受寵若驚地答謝。
桑椀一邊接過書,和其他男生道謝,一邊偷偷關注着季清嶼。
他很快發到了她和姜曉曉的位置。
桑椀接過他手裏的書,看着他的眼睛說道:“謝謝。”
可惜男生並沒有回答,甚至沒有擡眸。
桑椀抿了抿脣。
很快男生髮到了最後一個大組,她突然注意到,發到其中一個人的時候他皺了皺眉,把手裏的書換到了最後面,留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