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坐這嗎？”他指着挨近姜曉曉的長椅一側問道。
姜曉曉仍然是一臉蒙，“啊，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體委的臉好像更紅了，甚至紅到了脖子。
他坐是坐下來了，卻不說話了。
一陣風吹來，微妙的尷尬開始悄悄蔓延。
姜曉曉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側頭對桑椀使了個眼色，“他想幹什麼？”
桑椀擡了擡手，表示不知道。
其實她大概能猜到男生想幹什麼，畢竟一次次的主動搭話，一回回的樂於助人，一對上眼就臉紅，是個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可惜姜曉曉是個分外遲鈍的。
就在姜曉曉被尬得頭皮發麻的時候，身邊的男生終於開口了。
“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姜曉曉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爲了儘快擺脫這股尬死人的氛圍，她還是飛快應道，“好好好，你說。”
男生的臉紅得快要和他聲旁的那一罈花融爲一體了，“我，我，我喜.....”
沒等到他說完，一道清亮的男聲打斷了他。
“曉曉。”
三人一起擡頭。
18歲的裴遠歸還是一副清俊的少年樣，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們，看不清神色。
姜曉曉一怔，頓時開心起來。
聽出他語氣的熟捻，體育委員慢慢皺起了眉，“他是誰？”
這話問得語氣有些衝，姜曉曉明顯有些不高興起來。
她轉過頭看着他，“他是我哥，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什麼？”
近距離看她，男生的心跳驟然加快，臉又紅了，他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喉結滾動。
姜曉曉擰眉，男生看她的眼神炙熱得很，讓她渾身不自在。
“我想和你說，我......”
“姜曉曉！”
這次他也沒能說完，因爲裴遠歸揚聲打斷了她。
姜曉曉一愣。
他以前從不喊她大名的，顧不上體委到底想說什麼，她直接拎起書包急急忙忙跑向了他。
桑椀不緊不慢地跟上，留下了男生一臉被壞了好事的煩躁在原地。
沒等到姜曉曉跑近，裴遠歸直接轉身走了。
姜曉曉頓時更慌張了。
“哥，哥你等等我。”
跑了兩步才注意到桑椀被落在了後面，又回頭等她。
桑椀姍姍來遲，見她一臉驚慌失措，便問她，“怎麼了？”
“不知道，我哥好像生氣了。”
“姜曉曉，還不快過來！”
見她沒跟上，裴遠歸還是折了回來。
站在遠處的男人面色不虞，桑椀慢慢眯了眯眼。
“哦哦哦，好。”姜曉曉頓時拉着桑椀一陣小跑。
裴遠歸剛拿到駕照，這回是開車來的。
他倚在車門旁，見兩人過來，隨意和桑椀打了個招呼。
三人上了車。
車裏的氣氛壓抑得很，沒有人說話。
把桑椀在家門口放下，姜曉曉和她道了個別，車又開走了。
車朝着小區停車場開去，姜曉曉躊躇了半天，一臉小心翼翼地開口，“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停車場有些昏暗，此刻沒了車載的燈，便徹底黑了下來。
黑暗裏，裴遠歸沉默了半響，眼睛裏晦暗不明。
“沒有。”姜曉曉聽到他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
看不見他的神色，姜曉曉信以爲真，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嚇死我了，哥，我還以爲你生我氣了呢。”
裴遠歸沒搭話，她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平時他們的相處模式便是這樣，她說，他聽，偶爾搭個話。
姜曉曉自顧自地說着，“我們終於放假了，哥你知道嗎，我今天......”
她不知道的是，黑暗裏，裴遠歸的神色不復平時的淡然，而是從未見過的凝重。
桑椀放下書包。
桑海不在家，至於張豔見她回來問都沒有問一句，不過她也樂得清閒。
桑椀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姜曉曉的哥哥有些奇怪。從幾次僅有的接觸裏，她都隱隱覺得，他對姜曉曉的佔有慾好像有些過頭了，已經超出了兄妹的範疇。
桑椀眉頭緊鎖着，不過，她轉念一想，也許是人家過於在乎這個妹妹呢，姜曉曉本人都沒覺得有什麼，應該她多想了，畢竟，她也沒有和兄弟姐妹相處的經驗。
這樣一想，她便徹底放下心來，把事情丟在了腦後，進浴室洗漱去了。
“哥，我先回房間了啊。”
姜曉曉換好鞋，上着樓，對着正在玄關處換鞋的裴遠歸應了一聲。
“嗯。”裴遠歸的臉色已經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
姜父和柴母都還沒回來，此刻的家裏除了傭人和保姆，就只剩姜曉曉和他兩個人。
把車鑰匙隨手扔在客廳抽屜裏，裴遠歸也上樓回了房間。
今天玩得是盡興了，就是出了一身的汗。姜曉曉回到房間，隨手把書包扔在了牀上，從衣櫃裏那拿換洗衣服，準備到浴室洗個澡。
從浴室裏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她擦着潮溼的頭髮，單手滑着手機。
手機上顯示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姜曉曉隨手點開了。
是體育委員。上次有事時加的微信，後來一直沒刪。
是洋洋灑灑的一大段話，姜曉曉心裏有些煩躁，卻還是念在是同學的份上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我想了想，決定還是得把今晚未能說出口的話說出來，那就是，我喜歡你。”
看到這裏，她慢慢皺起眉，事情好像有些和她想的不一樣。
“這種喜歡已經持續好長時間了，我知道這話對於你來說的卻有些唐突，但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和你在一起，瞭解你更多的機會。這些話我已經憋在心裏好久了，今天也是做了好久的心裏建設才鼓起勇氣和你開口，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我不是最完美的，但我一定是最認真，最愛你的。我承認，我不會照顧自己，經常把身邊弄的很糟很亂。我承認，我笑的時候沒有那麼斯文，咧咧着嘴像個傻瓜。我承認，我常常迷迷糊糊粗心大意，不拘小節。我不夠完美，不夠優秀，只有一顆對你的真心，你願意給這樣的我一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