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喫過的最好喫的小蛋糕。
分開之前,霍真真語氣認真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男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了轉眼珠,“季清嶼。”
霍真真回神。
眼前已經17歲的季清嶼冷着臉。
“是不是桑椀那個賤人,都是她,從前你都不在乎這些的,都怪她……”霍真真聲音越來越大,情緒越發激動,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周圍隱隱有人看了過來。
議論聲漸漸響起,季清嶼眉頭一皺。
霍真真流着淚,此刻情緒差不多已經平復。她看着眼前的男生,倏地有些心寒。男生從一開始便垂着眸。視若罔聞,不爲所動,任由她如何鬧,冷峻的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此刻見她停下來,也只是輕輕地擡起了眼。精緻凌厲的薄脣微動,吐出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窟。
“鬧夠了嗎?”
霍真真突然就冷靜了。她看着男生眼裏自己的倒影。狼狽不堪。好像一個跳樑小醜。“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想笑。17年的情誼還比不上一個剛認識兩天的野丫頭。
季清嶼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突然,眼前笑着的人停了下來。她的視線落在他身後,隨即疾步走了過去。
季清嶼眉頭一皺,有些不祥的預感。
果然。
看到了什麼,霍真真目光一凝,然後便徑直走到了一個人面前。
突然,霍真真原本直視着季清嶼的視線突然落在了他身後,像是看到什麼,目光一凝,隨後便徑直走到了一個人面前。
對將要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的桑椀跟着姜曉曉走着,餘光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毫無防備地被推,她手裏餐盤跌落,撒了一地,還差點摔倒。她有些生氣地回頭,霍真真正冷眼看着她。不鏽鋼制的餐盤落地,發出巨大響聲,原本嘈雜的食堂突然安靜了。
桑椀擰起了眉,一切發生的太快。姜曉曉反應過來,立馬把餐盤往一旁桌子上一放,護犢子地把桑椀擋在了身後。“你有病吧!”
霍真真看都沒看她一眼。“讓開。”
桑椀伸手輕輕地把姜曉曉拉到了一邊,接着溫柔地朝姜曉曉笑笑,“沒事的。”
“可是……”姜曉曉還要再說什麼,桑椀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手。
桑椀看着霍真真。精緻的妝容已經花了,優雅的笑不復,此刻面無表情,讓人有些不寒而慄。“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看着面前這張看似單純無害的臉,霍真真眼裏的冷意逐漸被瘋狂取代,突然,她揮起了手。“軟軟!”姜曉曉驚叫出聲,周圍看熱鬧的人也發出了驚呼。
季清嶼來到面前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瞳孔一縮。預想的巴掌聲沒有響起,圍觀的女生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
桑椀握住了霍真真的手腕。
霍真真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一向逆來順受、性格懦弱的桑椀居然會反抗!
僵持了半天,霍真真陰沉着臉甩開了桑椀的手。她看着面前女生姣好的臉蛋,眼裏情緒翻涌。半響,一字一句開口,語氣森然,“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霍真真憤怒地走了。
其實她一點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鎮定,桑椀居然會反抗實在是超出了她的預想,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回頭的那一瞬間她分明看到了季清嶼那一刻眼裏的冷意,霍真真突然就有些難過。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季家大少爺,也就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的18歲的成人禮上的那一次是她和季清嶼第一次遇見,之後就再也沒有有過交集,再次遇見的時候已經是初中開學的時候。
其實自第一次遇見之後霍真真就對這個叫季清嶼的人上了心,她始終把這個主動給她送了小蛋糕的男孩耿耿於懷,可惜自回了宴會,直到宴會結束的時候她也沒有再次看見他。
他離開了。
說不出爲什麼,當時的霍真真看着遠處華美的餐桌上的精緻的小蛋糕,有些失落。
這是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他,她始終對這事念念不忘,耿耿於懷,於是破天荒的,霍真真主動問了母親。
當時母親剛剛放下手中的童話書,微笑着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便準備離開。
“那真真好好休息,媽媽先走了,我們真真,晚安。”
這是一天中難得溫情的時候,平時的霍真真很享受這個時刻母親的溫柔,但是今天她卻是有些罕見的心不在焉,聽到母親說完睡前故事,像以往一樣準備離開,她喃喃回到,“晚安母親。”心卻是已經飛到了不知道哪裏。她始終放不下那個送給她小蛋糕的男孩。
於是,霍真真糾結躊躇了很久,還是咬着脣,鼓起勇氣擡手輕輕地扯住了母親垂下來的袖口。
母親回頭的時候神色也些訝異,像是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兒會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但即使心裏對這個舉動不太贊同,母親卻還是配合地停住了腳步。
“真真,怎麼了?”
霍真真垂着頭,不敢看母親此時此刻的表情,她咬着脣,猶豫了很久,才怯怯地開口,“母親,你知道季清嶼嗎?”
這句話的音量實在是太低了,以至於母親根本就沒聽清她在說什麼,於是神色驚詫地問道。“什麼?”
霍真真深吸了一口氣,在出口的時候已經是正常的音量了,她這次終於敢擡頭看着母親了,她又重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母親,你知道季清嶼這個人嗎?”
霍真真不知道母親聽到這個人會是什麼反應,因爲曾經母親是和她說過不要和別的男孩接觸的,對於這個有些奇怪的要求,母親並沒有做出任何解釋,或者說,這就是一個命令,當時的她不懂,卻還是懵懂而乖巧的答應了。現在的她已經可以明瞭母親的用意,那就是,不要讓任何原因影響到兩家的聯姻。
當然,那個時候的她尚且是不知道的,霍真真只是在擔心,違背了母親的命令,母親會不會生氣,在那時的她心中,生氣的母親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