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瞪大了眼睛,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激動的手都抖了抖。

    沒想到他在那死乞白賴說半天都還沒有容北彥一句話管用。

    秦蒙塵身爲京都大學的校長,同時也是象棋協會的副會長,旁人看象棋協會還覺得它風光依舊,可他身在其中,知道的比旁人多不少。

    現在的象棋協會已然沒有那般風光了,被國外勢力打壓過甚,許多人才都流向了國外,全靠他和老會長支撐,老會長這兩年也……必須吸收新鮮人才來震一震。

    秦蒙塵垂頭間,眼中淚光一閃而過,他這次算是把黎綰月拉進了這個爛攤子裏,有些對不住她,他攥了攥手,心中的公正還是戰勝了私心。

    他緩緩擡起頭來,“黎小友,你既決定加入象棋協會,有些情況我還是得告訴你。”

    秦管家多看了秦老幾眼,嘴張了張,要說什麼還是未說出口。

    黎綰月將最後一口茶一飲而盡,就聽到秦老渾厚的聲音在房間裏乍響。

    “這兩年的象棋協會已經不如以前了,麻煩不斷,但若是你加入,我們會給予最大的庇護,不會委屈你的。”

    “麻煩,是指什麼?”黎綰月撫了撫眉骨。

    “象棋協會跟Y國選手的PK。”

    “Y國選手?”黎綰月皺眉沉吟,“象棋不是源於華國嘛,若是輸給了Y國選手,裏子面子都沒了。”

    秦蒙塵目光有些沉痛,“是啊,這不僅關係到象棋協會的榮譽,更關係到國家榮譽啊!”

    黎綰月向後靠了靠,“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我進了象棋協會,這個麻煩我就得幫忙收拾掉。”

    秦蒙塵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是這個意思。”

    黎綰月靠向椅子,撥了撥手。

    這秦老的品行確實不錯,在象棋協會這種危機之下還能跟她講清楚而不是直接忽悠她進來的人不多了。

    她若去了象棋協會,不管受不受庇護都該承擔起幫它的責任。

    這樣想着黎綰月就有些頭疼,她揉了揉太陽穴。

    秦蒙塵有些緊張的盯着她,他將事實說出來就是在賭,該說的他也都說了,接下來就看黎綰月的了。

    黎綰月的舌尖抵了抵上顎,她突然擡頭,“我可以幫忙解決掉這個麻煩,但有個條件。”

    秦蒙塵目光不自覺的亮了,“什麼條件?”

    黎綰月起身走上前去,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三個字,“佛鈴花。”

    秦蒙塵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變,他摸了一把腦門上不存在的汗,沉吟片刻輕聲道,“秦磷,你先出去。”

    秦管家應聲出去,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秦老的目光膠在房中一點,語氣變得沒那麼和藹可親,臉色嚴肅,“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黎綰月眯了眯眸子,這問題她怎麼回答。

    容北彥站起身來擋在黎綰月身前,“老師,她沒有惡意。”

    秦蒙塵也站起了身,目光直直的刺向容北彥,“你,我知道。可是一般人不會知道佛鈴花這種東西,它的涉及太廣了。”

    黎綰月咬了咬脣,看這樣子,她若說不出個一二三,秦老不會將佛鈴花的消息透露出來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我姓黎。”

    秦蒙塵脫口而出,“黎族人!”

    黎綰月點了點頭,她剛剛只說自己姓黎就是想試探一下他是否知道。

    如今看來,秦老果然知道。也是,身爲象棋協會的副會長所知道的京都祕密比她想象的多。

    秦蒙塵退後一步,口中喃喃,“怪不得。”

    他混濁的眼中一閃而過了什麼,“那個條件我應了。”

    說着,他向前走了兩步,小聲說了些什麼又退了回去,在黎綰月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

    容北彥開着車,黎綰月靠在副駕駛,將窗戶開着,臉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路過街道口的紅綠燈時,容北彥將車停下,看向身邊的少女,“怎麼,還在想那件事?”

    黎綰月揉了揉太陽穴,將車窗關上,“你說,秦老是什麼意思?”

    容北彥一愣,又想起剛剛秦老的話來。

    秦老一改剛見他們時的隨意,眼中盡是嚴肅之色,“幾年前,京都大學動盪,有幾位學生在校後的竹林莫名失蹤,警察都找不到源頭,於是將竹林封了。我心裏還是梗的慌,因爲這事去了一次南山寺,裏面的南塢大師給我出了主意,將佛鈴花栽在竹林被封的門前。”

    “我回學校就去栽了,而後學校又恢復了風平浪靜,再也沒有莫名的事發生,我也爲之慶幸。”

    “可一年前,我有次晚飯後閒逛之際,卻發現佛鈴花不見了。”

    “回家提心吊膽幾天後發現學校沒什麼事,我才放心下來。”

    容北彥被黎綰月戳了戳纔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綠燈了。”黎綰月看着後視鏡,後面的車都按了半天喇叭了。

    容北彥抿了抿脣,發動了車子,“據秦老所說,那朵佛鈴花是他家一路傳下來的,那個南塢大師是怎麼知道他有的?”

    黎綰月點了點頭,“是啊!而且他讓秦老將佛鈴花栽在竹林處,沒多久東西就不見了,說明是被人拿走了。”

    “感覺幾年前京都大學動盪的事是那個所謂的南塢大師搞得。”

    容北彥皺了皺眉又道,“而且像秦老那種性格,不會那般輕易相信別人,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黎綰月撇了撇嘴,“沒聽秦老說嘛,他一進南塢大師的門就莫名的相信他。”

    “現在看來八成是中招了。”

    容北彥看了看她,重複一句,“中招了。”

    黎綰月將他的腦袋轉到正前方,“十有八九。總之那個南塢大師有大問題,我們回去查查。”

    容北彥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

    黎綰月歪歪腦袋,不置可否,她攪了攪自己的髮尾,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覺得事情發展到如今,走向很奇怪,他們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所擺弄,被人牽着鼻子走。

    黎綰月閉上了眸子,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太多沒什麼用。

    容北彥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將車內的溫度調高了幾度,又將她的座位往下放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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