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暗的森林裏,黎綰月拼命的向前跑着,身後是一隻老虎,它追追停停,十分享受逗弄獵物的快感。
前方出現一絲光亮,黎綰月的眼中燃起了希望,她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突然一個人擋在了那束光面前,森林重新轉變爲了黑色,而身後那隻猛虎不耐煩的向她撲了過來,狠狠的將她撲在身下,那張巨大的虎臉在她眼前放大,它張大的嘴中,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黎綰月差點沒被薰暈過去,她又急又怕,腿腳僵硬。忽然,一陣劇痛傳來,那隻老虎咬破了她的小腿,尖利的牙齒嵌進了肉裏。
鮮血的味道在空中飄散,引得更多未知生物隨之蠢蠢欲動,森林裏傳來沙沙聲,彷彿在爭吵這樣的獵物該歸誰所有。
黎綰月被老虎叼在嘴裏向森林深處而去,她拼命回頭看向那束光,擋在光前的人已然不見,她的眼角劃過一滴清淚,就差一點點,她就逃出去了。
隨着劇烈的疼痛下,她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黎綰月猛地坐起身來,額上的碎髮都被汗漬所打溼,她喘着氣緩了一會,狠狠的閉上眸子,又做了這個夢……
她的眸子中閃過深邃的光,其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沒人能看見,她緩緩舒了口氣,看向自己身側的位置。
那裏躺着一個男人,男人睡的極其安穩,連她坐起身來都不知道,黎綰月緩緩吐出一口氣,心中被一股暖流所填滿。還好,她還有他。
黎綰月眨巴眨巴眼,起身去了浴室,她身上全是汗漬,隨着水聲的響起,容北彥慢慢睜開了眼,眼中清明一片,哪有半分剛醒的模樣。
他將頭扭到浴室那邊,緩緩嘆了口氣,他警惕性那麼高,而且還是關於她的動靜,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她不想讓他知道,他便不知道了,容北彥眸子中的情緒一閃而過。
等黎綰月出來時,發現牀上已經沒人了,她皺了皺眉,走過去撫了一下牀鋪,上面尚有餘溫,說明人剛走不久。
她沉默着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難道是她的聲音太大了?
黎綰月抿了抿脣,在洗漱完畢後回了自己的房間,剛好,驗收一下昨天的成果。
她將電腦打開,圍脖中對於她的言論已經沒那麼誇張和偏激了,她對於網友的評論一掃而過,對那些難聽的話視而不見,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她轉而登上了月亮彎彎的圍脖號,裏面一堆推送、艾特和私信。
黎綰月已經很久沒有登過這個號了,她以前從來沒想過要暴露身份打擾到如今的生活,可如今這種情況,只有這樣才能擊退謬論。
她閉了閉眸子,將月亮彎彎的個人信息那裏,由空白改成了黎綰月、京都大學學生,個人代表作那裏寫上了“朝生”等歌曲。
她特意將朝生填在了第一個,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黎綰月的脣角緩緩勾了起來,她轉而關閉了電腦圍脖,起身就要向門外走去。
她的房門卻被人霍得踹開,黎綰月皺了皺眉,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剛要說些什麼,就見門口的男人幾步上前猛地將她抱在了懷裏。
她認命的拍了拍容北彥的肩頭,“怎麼了?”
剛剛容北彥站在她的門前,失魂落魄的模樣使她隨意一瞥都在心中烙上了痕跡。
他的雙目失神,一向妖冶慵懶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慌張的神色,脣色蒼白,臉色也十分難看,就像是丟了一個特別重要的珍寶一般。
容北彥的脣角顫了顫,聲線沙啞又低沉,“我還以爲你又丟下我了。”
他的聲音委屈又難過,讓人心疼,恨不得把命都給他。
黎綰月的心霍得軟了軟,她回手抱住容北彥,“沒事,我在,一直都在。”
她擡頭想看看容北彥的臉色,卻被他一把擋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
被黎綰月掙扎狠了,他不耐的吻了上去,脣齒之間的研磨使黎綰月閉上了眸子,容北彥的手在她的眼前,被她的眼睫刷刷刷的,使他的心癢癢的。
一吻畢,捂住黎綰月眼睛的手撤了下去,她擡頭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容北彥。
容北彥此時的面色已經恢復成了最初的樣子,任黎綰月再怎麼看也看不出端倪。
黎綰月不甘心的哼了一聲,她還挺想看容北彥失魂落魄的模樣的呢!
她撇了撇嘴,捂了下肚子,“容北彥,餓!”最後的尾音拖的極長。
容北彥心都軟的一塌糊塗,他回身抱住她,將小姑娘抱起來帶着她向樓下走去,“早就做好了。”
他沒說的是,前一秒纔將早餐擺好,然後回房間準備叫黎綰月去喫早餐,結果發現房間裏面空無一人,空蕩蕩的房間又恢復了以往的死氣沉沉,那一刻彷彿世界都要塌了。
他沒想到黎綰月當初的離開對於他的打擊是這麼的大,導致直到現在他還沒有輕易放下。
容北彥將黎綰月抱得更緊了些,一步一步沉穩的向着樓下而去。
黎綰月也察覺到了容北彥今天的不同尋常,她沒多想,只當是他因爲她又跑了所以才這般。
……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個髒亂出租小屋裏,放着吉他鋼琴等樂器,一個長髮男人正坐在電腦前,點開圍脖月亮彎彎的頭像。
他沒有靈感了,聽聽她的歌來找一下靈感。
剛點開頭像,他就看到了屬於自我介紹的那一檔被填上了東西。
這是以前沒有的,之前他剛剛知道月亮彎彎,就爲她的音樂才華所折服,他反覆看過月亮彎彎發的每一次動態,試圖在那裏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是什麼都沒找到,他也嘗試過發私信,可從來沒有被回覆過。
他楊樹桐不想放棄,他迫切的想要見一見如此才華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也想要當面討教一下。
這麼長的時間,他幾乎每天都去聽月亮彎彎所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