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曉陽咬了咬脣瓣，脣色都被她咬的蒼白了，“就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悄悄看了眼譚晶晶的臉色。
譚晶晶最煩她這樣畏畏縮縮的樣子了，當時火氣就上來了，回身就給了毛曉陽一巴掌，“快點說！”
毛曉陽捂着被打的那一邊，眸子裏蘊了淚，雖然打的不疼，但是侮辱性極強，她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恨，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我們這麼做不好吧！”
毛曉陽聽着這話，眸子霍得瞪大了些，她沒想到毛曉陽竟然跟她說出這樣的話，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如同行屍走肉，什麼都聽她的毛曉陽嗎？
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毛曉陽的下巴，將她的下巴擡起來，死死盯住毛曉陽的眼睛，“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毛曉陽打了個哆嗦，身體微微顫抖，不敢跟譚晶晶對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譚晶晶看着她這副樣子就來氣，她的眼中閃過陰狠之色，鬆開捏她下巴的手，順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哭什麼哭？你就是這樣勾引金老師的？”
毛曉陽捂着被打的臉，也不敢反駁，努力將眼淚憋了回去，她白嫩的下巴都被譚晶晶捏出了紅印。
譚晶晶看着她嗤笑一聲，只覺得萬分可笑，“做了婊子還立牌坊，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事情都做完了，現在開始後悔，說這樣做是不對的，毛曉陽！你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嗎？”譚晶晶不再看她，這種人看一眼就覺得污了眼，她冷嗤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毛曉陽愣愣的站在原地，臉上還有兩道淚痕，搞得妝都花了，還不自知。
兩隻眼睛黑黑的一圈，抹了粉底的臉上有兩槓很是突兀。
譚晶晶纔不告訴她，這種自己出醜的機會可不多呢。
毛曉陽站在原地站了一會，眼中閃過萬千思緒，像是想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她默不作聲的去開了門準備去幫譚晶晶買飯。
隨着關門聲的響起，譚晶晶放下手中的小鏡子，眸光在寢室裏掃視了一圈，冷笑一聲。
黎綰月和江念慈拉着手上了樓，拐角處一個女生直衝衝的撞了上來，還好黎綰月拉着江念慈躲得快，要不然兩人就要被撞的滾下樓梯了。
江念慈緩過勁來，咬了咬牙，就要發火，“沒長眼睛啊！”
她瞪着差點將她們撞下樓的少女，少女低垂着頭，語氣有些瑟縮，“對，對不起。”
黎綰月聽着生音有些耳熟，她微微挑眉，“毛曉陽？”
毛曉陽猛地擡起了頭，她的眸子裏一下子映入了兩位衣着光鮮亮麗的少女，她們逆光而站，陽光在她們身後打上了亮光，襯的兩人神聖極了，和處於黑暗中的人是兩個極端，讓黑暗在她們面前無法立足，就像她這種人站在她們身前就自行慚愧。
毛曉陽低下頭，小聲喚道，“黎同學，江同學。”
巴掌印、掐痕和淚痕……
江念慈和黎綰月對視一眼，“你不回寢室嗎？”
江念慈有點尷尬，感覺自己看到人家想要隱藏的東西了，隨口扯了個話題，結果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人家剛從寢室出來準備下去，一看就不回寢室啊！
毛曉陽咧嘴笑了笑，“不回了，我去買點喫的。”說着就跟兩人打了招呼自己下去了。
黎綰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被譚晶晶欺負了”她沒有放過最後毛曉陽看她的眼神，既憐憫又不忍，她有什麼好憐憫可惜的？
毛曉陽很奇怪，黎綰月默默的在心裏留了個心眼，沒有多說，看了兩眼毛曉陽的背影就和江念慈一同上了樓。
她不知道，在她上樓後，毛曉陽回到剛剛她們被撞的地方，站在那裏深深的吸了口氣，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念慈一邊拉着黎綰月走一邊嘀咕，“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她看着黎綰月奇怪的眼神輕笑了一下，“你好久沒來了不知道，毛曉陽在寢室都是被譚晶晶當丫鬟使喚，天天讓她幫忙買這買那的，作業也要她幫忙寫。”
“譚晶晶呢，心情好了給她幾個大牌的自己用過的化妝品。”
黎綰月皺了皺眉，“她沒反抗？”
江念慈說到這就來氣，“我看不過幫毛曉陽罵譚晶晶，人家還不領情，當着我的面去舔人家，我也沒辦法。”她攤了攤手，十分無語。
“她就這麼無條件幫譚晶晶做事？”
“不然呢！害，阿綰你不知道，這個世界太複雜了。譚晶晶經常讓她幫忙買飯，剩下一部分錢就當小費了。”
黎綰月回頭看了一眼，她們早已走遠，連毛曉陽的影子都沒看見，她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爲錢呢。”
“不是！”江念慈直接否定了，“有次譚晶晶不在，我看不下去，塞給了她點錢，讓她自己好好學習，結果她還是把錢還我了。”
不是？黎綰月挑了挑眉，不管毛曉陽究竟爲什麼這麼聽譚晶晶的話，她其實並沒有多大興趣，只是對於毛曉陽眼神的好奇罷了。
而毛曉陽就算被打罵也願意留在譚晶晶身邊，旁人怎麼說又有什麼用，自己都決定好了。
兩人走到了寢室門口，江念慈掏出鑰匙開了門，“阿綰，快進來！”
黎綰月時隔好久沒回寢室，乍一進去差點沒認出來。
裏面各色各樣的牀鋪，東西擺放並不整齊，但是看的出來涇渭分明，都沒有越界。
江念慈的牀鋪雖然掛着牀簾，但是大大方方的扯開透氣，裏面還有幾個粉嘟嘟的娃娃，她促狹的看了江念慈一眼，沒想到平時大大咧咧的御姐，還有這麼心思細膩的一幕。
江念慈被她那一眼看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拍拍衣服，拉着黎綰月向裏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