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大早,黎綰月就爬起牀來,敲響了南通霆的門。

    南通霆很快就過來把門開了,他來到水城之後,一直都沒有睡好覺過,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南塢的事,他迫切的想要把人給抓到。

    在看到門口的人是黎綰月的時候,南通霆並沒有多少意外,黎綰月早就說了會在這天帶着他一起出去找南塢。

    因此他側了側身子,讓黎綰月進了房間。

    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認真想了想,還是把昨天利辛的事情跟南通霆說了。

    事關南塢和南風,南通霆作爲南家人有權利知道這事。

    南通霆聽完事情後,沉默了良久,才緩緩站起身來,握緊了拳頭,“我必須找到南塢!”

    黎綰月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拍了拍南通霆的肩膀,“會找到他的。”

    她展開了水城的地圖,依據利辛所說,找到了幾處有蘆葦蕩的地方,兩人打了個車,打算在幾處都轉一圈。

    地圖上顯示的蘆葦蕩有三處,分別是城東、城西和城北,幾處都相隔甚遠,黎綰月有些頭疼,打了車拉着南通霆上路。

    他們租了一個司機的整天,幾人商量着先從城東再到城西,最後去城北,幾處去完還能順着道回酒店,酒店位於城南,簡而言之就是兩人在這一天的時間會繞着水城轉一圈。

    好在水城並不大,他們的時間綽綽有餘。

    看的出來司機的話並不多,從他們上車開始,司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任勞任怨的從城南拐了個大老遠把他們拉到城東。

    黎綰月看着外面的一片蘆葦蕩點了點頭,示意南通霆跟着她下了車。

    兩人順着蘆葦蕩走了一圈,這片蘆葦蕩很小,兩人走幾步就轉完了,黎綰月從懷裏掏出那張地圖,將城南的方向劃掉了。

    兩人接着去了城西和城北,都沒有符合人能夠居住的地方,不光沒有,還少有人煙,看着都是沒人來的。

    黎綰月坐在車裏有些頭疼,她皺眉捂了捂自己的額頭,地圖上已經都被劃掉了,水城到底哪還有蘆葦蕩啊?

    她看着前面的後視鏡,突然靈機一動,看向司機,“你知道水城哪裏還有蘆葦蕩嘛?除了剛剛去過的幾個地。”

    司機的手在方向盤上攥了一下,猶豫了一下才道,“還有一處……”他陪着兩人繞着水城走了一圈就爲了找什麼蘆葦蕩,他很不理解,但介於職業操守,還是說了,“在城南。”

    城南?黎綰月挑了挑眉,那不是她們酒店那方向。

    “具體在哪?”

    司機猶猶豫豫了半晌,聲音都放輕了不少,“……亂葬崗。”

    “去那裏。”黎綰月的眼睛亮了亮,她有預感那裏就是了。

    司機順着後視鏡瞄了她好幾眼,想着說了亂葬崗以後,這小姑娘會不去了,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但話都說出口了,也必須得去了。

    司機開着車向着目的地飛馳而去,黎綰月看着窗外飛過的景色,眉目間的情緒都鬆了不少。

    南通霆的心卻揪在了一起,不知是不是經歷過了南家滅門的事情,讓他對亂葬崗這種地方心懷忌憚。

    因爲這次車開的很快,因此到的也快了不少,司機將車停在了距離亂葬崗隔道的路上,死活都不肯往前開了。

    他覺得那裏晦氣,也怕遇到什麼不該遇到的東西,畢竟天已經黑了,說實話就是將車停在這裏,司機心裏還有些毛毛的。

    黎綰月看司機不願再往前,也清楚他的顧慮,她點了點頭,沒再強求。

    她帶着南通霆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就向着司機指的方向走去,在七拐八彎的一段路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大塊石碑。

    石碑只露出了一半,另一半深埋在地下,露出來的半截上面寫着“葬”字,黎綰月挑了挑眉,看來是找到地方了。

    司機此時坐在車裏,看着外面黑裏咕咚的景色,心裏直髮顫,這個地方少有人煙,他杵在這裏,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他心裏有些後悔告訴黎綰月他們亂葬崗也有蘆葦蕩的事了,好好的拿了錢就走不好嗎,非給自己折騰這種事情。

    司機將四周的窗戶都緊緊的關閉,車門也鎖死了,他緩緩的鬆了口氣,目光直直的對着前方。

    突然司機的眼神一凝,他剛剛好像看到有一個黑影從車前一閃而過,他的後背起了一身的涼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忙擡起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看錯了什麼。

    可是再往前看去之時,外面什麼都沒有。

    司機心中微微一落,四周張望了一下,什麼都沒有,他徹底放下心來,看來剛剛是他太緊張了,所以看錯了,也不知道黎小姐那邊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出來。

    黎綰月此時還打着手電筒向前方走着,前方漆黑黑的一片,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心裏升起恐懼感。

    她眨巴眨巴眼,想起司機在路上所說的。

    亂葬崗是十幾年前所建的,這幾年以來水城的治安管理的不錯,因此已經沒有多少無人認領的屍體扔在這裏了,但是平時這裏還是沒多少人會來。

    這陰森森的,就算有人來到這裏也會繞道走的。

    黎綰月斂了斂眸子,嗅了嗅這裏的味道,眼睛微微眯起,這兒的味道可不像司機所說的那樣——沒有多少屍體在這。

    南通霆在後面突然拉住了黎綰月的衣角,把她嚇了一跳,當她回頭看來之時,南通霆白着一張臉。

    她的語氣緩了緩,“怎麼了?”

    南通霆的眼眸晃動了一下,沒有吭聲,只慘白着一張臉搖了搖頭。

    黎綰月見問不出來什麼,也不再吭聲了,轉過頭向更裏面走去。

    離裏面越近,空氣就越陰冷,走着走着都能凍的人打一個寒戰,黎綰月眯了眯眼,想着利辛告訴他的南塢屋外的陳設,已經百分之九十確定,就是這裏了。

    她脣角緩緩的勾了起來,心裏卻對於南塢這個人提起了警惕。

    亂葬崗這種地方,陰氣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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