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月被他直直的用手指指着也沒生氣，她無視周圍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姑娘們，徑直拎着黎族長的領子把人揪出了門。
“不是想知道自己人都去哪了嘛？來好好看看吧！”
黎族長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場景讓他的心都沉了下去。
本來環境很好的地方，此時遍佈鮮血，雖然大雨下的很大，但沖刷不走遍地的血氣。
除了這之外，地上還橫了許多歪七倒八的屍體，黎族長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些屍體，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
黎綰月哼笑一聲，把黎族長的領子揪過來，“族長大人怎麼不看了？是不認識了嘛？這可都是您曾經最得力的下屬啊！”
“讓我想想，您用他們幹了些什麼……”
“殺人、放火、替您收集美人、替您處理祭品，還有什麼就不用說了吧！”
黎族長的心緩緩沉了下去，黎綰月隨意掃視一眼臉色頹廢的黎族長，“對了，還有幾個人。”
她向着底下揮了揮手，下面上來了兩個人，向着黎綰月恭敬鞠躬，黎族長定睛一看，氣了一個仰倒，這曾經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如今這是……
也背叛他了，投靠給了黎綰月？
黎綰月的脣角勾了勾，“黎族長，你應該記得吧！這是你最貼心的助手，每次祭祀都是他們倆主刀。”
黎族長氣的臉色發青，兩個大漢不顧黎族長難看的神情，一邊向着黎綰月鞠躬，一邊哈哈點頭，那模樣狗腿的不行。
“你，你們！”黎族長臉都綠了，他的手直直的指向黎綰月，彷彿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或者說黎族長根本不相信黎綰月會把他怎麼樣了。
他的手剛伸出來，還沒有指到黎綰月，就被兩個大漢給攔了下來，兩人極有默契的將黎族長的兩隻手往下一缷，只聽“咔擦”一聲，黎族長的臂膀就緩緩垂了下去，再也動不了了。
黎族長疼得直抽氣，兩個大漢不管他們曾經的主子如今狼狽的模樣，反而對着黎綰月異常狗腿，“黎小姐，有我們兄弟在，什麼野貓野狗也傷不到您！您儘管放心！”
黎綰月的脣角彎彎，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下去，兩個大漢連忙連滾帶爬的鞠了一躬，離開了此地。
黎族長狠狠的閉了閉眼，胳膊疼嗎？非常疼，可是心裏更疼，曾經唯他是從的人，如今不顧他的死活，投入了別人的麾下。
不但如此還幫着黎綰月一起傷害他！
黎族長狠狠吸了一口氣，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今天受到的打擊太多，他怕自己一會被氣暈過去了。
然而黎綰月並沒有就此放過他，她將黎族長拎着，站在黎族最好的地段高臺上，從這裏可以看到整個黎族的風景。
她的脣角微勾，“黎族長，以前都是你站在這裏俯視別人，可惜以後，這樣的資格你再也享受不到了。”
黎族長瞪大了雙眼，目眥欲裂，眉毛都被瞪大的眼睛擡了起來，看上去格外嚇人。
黎綰月哼笑一聲，將一直揪着黎族長領子的手鬆開，她拍了拍手，似是嫌髒一般，“什麼意思？先族長逝世，理應有新的族長接手黎族。”
黎族長一被黎綰月鬆開，就往旁邊挪了挪，離她遠了些，“什麼逝世？難不成你想冒天下之大不敬，想要弒父不成？”
黎族長只是這麼隨口一說，他打心眼裏認爲黎綰月不會那麼做。
黎綰月看着黎族長篤定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
黎族長被她突然發笑搞得有點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往後退了兩步，“你，你笑什麼？”
黎綰月的脣角彎彎，“黎族長你可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也永遠成不了一個合格的丈夫，那個傻女人居然……”
她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黎族長壓根沒有聽清，他皺皺眉頭，“什麼？”
黎綰月從自己的思緒裏抽出來，她的眸子在黑沉的天上掃過，似是想到了什麼，眸子底部劃過暗沉。
“我說你真的很不瞭解我。”
“我身爲一族之長不需要了解任何人！”
黎綰月的眸子劃到黎族長身上，突然笑了起來，不需要了解任何人，這便是他今日必死的原由。
黎族長見不得她笑，她一笑他的心就慌慌的。
“你是真的不瞭解我，一個從萬蛇深淵裏爬出來的人，又怎麼會顧及所謂的親情，又怎麼會心慈手軟呢？”
黎族長的身體抖了抖，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臉色慢慢變得慘白，他無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一直以來，支撐着他的信條，一下子突然崩塌了。
他突然明白，黎綰月真的有可能殺了他。
畢竟如今的黎族，在他不經意之間已經不一樣了，他的效忠者該投誠的投誠，該死的都死掉了，只剩他一個孤家寡人……
黎族長的臉慢慢變得慘敗，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沉重頹廢了起來，他啞着嗓子道，“你，你想要怎麼樣？”
黎綰月挑了挑眉，不說別的，這黎族長之所以能夠當上族長，除了她母親的原因以外，還應該有他自己眼力見的功勞。
“你說呢？”黎綰月的眸光森冷，裏面像是有一層寒冰，所過之處皆是虛妄。
黎族長滴拉着胳膊，彷彿一下子老了十來歲，他搖了搖頭，看着眼前被血洗過了的黎族。
臺階上的血被雨水沖刷的差不多了，但那漫天的血腥味還縈繞在他的鼻尖裏，“你不能這麼做，弒父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況且還，還有你母親！”
黎族長想到她的母親，突然直起了腰來，像是找到了什麼把柄一般。
“你母親那麼喜歡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綰月給打斷了，“閉嘴！你不配提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了一下心頭躁動的情緒，一字一頓緩緩道，“你肖想自己女兒之時怎麼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