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千紙鶴飛走,黎方後退兩步坐在牀上,緩緩鬆了口氣,他年紀大了,身體也差了不少,有些時候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不過還好東西給送出去了。

    “信倒是傳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衝破黎族機關,傳到族長的手上。”黎方低聲喃喃,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半空中,面色惆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姜泥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默契的沒有說話。

    被兩人所惦記着的黎綰月在喫完所有花生之後,揉了揉自己發脹的肚子,半靠在容北彥的身上。

    她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眸子微眯,看着朝她飛來的白色千紙鶴,一擡手就把它抓住了。

    容北彥好奇的看過來,“怎麼,身在黎族還有人給你傳信。”

    黎綰月將千紙鶴拆開,裏面的內容看過之後,遞給了容北彥。

    “黎方的信。”

    容北彥接過來看了兩眼,哼笑一聲。

    裏面也沒有什麼沒用的廢話,但也沒怎麼說到點子上去,總的意思就是說,黎族大亂,希望族長能夠早日回來主持大局云云。

    “他倒是操心的多。”容北彥慢慢將那紙重新疊成千紙鶴,又緩緩拆開,拆了折,折了拆,搞得不亦樂乎,“若是被他們知道,你這個族長一直在黎族看熱鬧……呵!”

    黎綰月勾了勾脣,看向下方,“他們會知道的。”

    下方。

    吳翠花和黎於好像要找什麼東西,但是在翻遍了黎綰月的屋子都沒有找到。

    她的臉色難看了不少,揮揮手示意隨他們而來的人先出去,在房間裏只剩下她和黎於之後。

    吳翠花面上的笑容赫然消失,她的表情變得猙獰。

    “啪”

    “廢物,一點兒用都沒有!”吳翠花狠狠甩了黎於一巴掌。

    “嗯?”坐在房頂之上的黎綰月眯了眯眸子,坐直了身子,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般,嘴角攢着笑。

    被甩了一巴掌的黎於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一聲不吭,跟一個假人似的。

    吳翠花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擡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還嫌自己的手打疼了呢!

    她圍着一動不動的男人轉了一圈之後,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你說,黎綰月到底把掌印放在了哪裏呢?嗯?”

    黎於一動不動,沒有得到絲毫迴應的吳翠花也不生氣,她擡手拍了拍黎於的臉,站直了身子,“不過沒有用的,不管你藏在了哪裏,我都找的出來,畢竟……”吳翠花的表情變得扭曲了一瞬,她從兜裏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哨子。

    那哨子上面隱隱刻畫了複雜的紋路,通體黑紅,看上去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她伸手撫摸着那隻小哨子,表情也變得陶醉了起來。

    良久,她纔將哨子置於嘴邊,輕輕吹響了它。

    沒有人看到,在哨子被吹響的那一霎那,黎於的眼瞳渙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掙扎之色,但又很快消失不見了。

    黎綰月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着吳翠花,見到她這樣的舉動之後,眼睛微微眯了眯,她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子。

    搞得坐在她旁邊的容北彥也警惕了起來,他輕聲喚了她一聲,“怎麼了?”

    黎綰月緩緩擡起手來,食指置於脣前,“噓——認真看。”

    吳翠花的哨子聲逐漸越來越大,她像是掌握了規律一樣,時而急時而緩,奇怪的是外面人聽了哨聲,彷彿感到習以爲常一樣,都沒有往裏面探頭看一眼的。

    她的哨聲越來越大,黎綰月感覺自己的頭腦一陣發昏,要不是容北彥拉着她,她都要掉下去了。

    她甩甩腦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清醒了一瞬,“別聽,這聲音有問題!”

    容北彥後知後覺的隨她一起捂上了耳朵,只見下面的吳翠花越吹表情越控制不住,變得越來越癲狂。

    慢慢的,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黑紅色的水鏡,在水鏡出現之後,吳翠花才緩緩放下了手。

    她還沒等看水鏡那頭的東西,就勾下了腰,“主人,屬下已經抵達黎族,黎族族長並不在,這裏已經全盤被屬下所掌控了。”

    水鏡對面的是一個黑袍男人,黎綰月這個方向看不太清那男人長什麼模樣,他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有事說事。”

    那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聽着像在平緩的地面上磨砂的聲音,難聽極了,讓人感到不適。

    吳翠花聽着他的話額上起了汗漬,她的身體微微抖動,看上去像是很怕他的模樣。

    黎綰月凝了凝眸子,主人?屬下?這兩個稱呼喚醒了她一些回憶,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到吳翠花微微顫抖的聲音,“屬下找不到掌印。”

    水鏡裏的男人沉默了片刻,而後哼笑一聲,“廢物!找不到就繼續找,喊本主做什麼?想坐享其成,讓本主替你找嗎?到底你是下屬還是本主是!”

    男人噼裏啪啦說完一串之後,拂袖就把水鏡給弄破了。

    他把水鏡弄破之後,吳翠花像是受了什麼重創一樣,後退兩步,還哽了半天吐出一口污血來。

    黎綰月漫不經心的轉過目光不再看她,她慢悠悠的挑了挑眉,“遊戲結束了。”

    容北彥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跟她一起站了起來,“現在怎麼做?”

    他心裏也有一套方案,只不過這是黎族,黎綰月作爲族長,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不便多說。

    黎綰月彎了彎眸子,衝着容北彥眨了眨眼,“去黑牢!”

    ……

    黑牢。

    如其名,又黑又暗,沒有一點光線。

    進去便是黑黢黢的模樣,周圍的守衛也沒有一個認真看守的,都打着哈欠下棋或者睡覺。

    黎綰月和容北彥進來簡直不要太輕鬆,她拉着男人一路輕車熟路的往前走去。

    她雖然不知道姜泥被關在哪裏,但是依照吳翠花的脾氣,一定是把她安排在最次的地方。

    她慢悠悠的晃過去,沿路所遇到的,在牢中的,都是面黃肌瘦的模樣。

    容北彥看過幾個之後,看向黎綰月,“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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