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夫婦就好像被槍打了一樣,失魂落魄地回到江家。

    江海得知消息,也是焦頭爛額起來。

    他第一時間召集江家衆人過來商量對策,連江文夫婦都來了。

    見到江詩音,黃麗就像見到了生死大仇一樣,怒目相視,還低聲謾罵了一句。

    江安面如死灰,“我的律師說了,如果寧超上法庭接受審判,至少五年起步。”

    全場無聲。

    沒有人能拿出辦法來。

    江海不斷用杯蓋拂着茶水,就是不喝一口。

    片刻之後,江安率先打破寂靜,對江詩音喝道:“江詩音,你得爲此事負責!”

    “憑什麼要我負責?”江詩音慍怒道。

    明明她纔是受害者,事發之後,江安這一家子人沒對自己說過一句致歉的話,還要自己負責。

    哪來的臉!?

    “明明就是一個爛貨,人人都能上,還非要立牌坊,搞得自己多清高似的!”黃麗低聲罵道。

    葉少卿眉頭擰成一條線,他斜睨了黃麗一眼,“你要是再胡言亂語,詆譭詩音,信不信我扇爛你的嘴!”

    “你……”

    “江寧超落到這步田地,你這個當媽的,還真是功不可沒!”葉少卿譏諷道。

    “你說什麼!?”黃麗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樣,暴怒起來。

    “夠了!”

    江海不厭其煩,一拍桌子,喝住兩家人。

    “讓你們來是商量主意的,不是讓你們來吵的!”

    “現在黃士高緊咬着我們江家公司不放,寧超又進了監獄,你們吵什麼吵,是巴不得江家早點完蛋嗎!”

    衆人慼慼然,噤若寒蟬。

    相較於江寧超入獄,黃士高那邊更爲難辦。

    他聯合多家企業,以詐騙的名義起訴江家,明天就要出庭。

    黃士高此次來勢洶洶,是奔着整死江家的目的來的,如果處理得不好,整個江家公司都有可能面臨查封。

    這是江家承擔不起的代價!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一籌莫展。

    這次打破寂靜的人,是葉少卿。

    他淡淡地道:“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公司免遭查封的命運。”

    葉少卿的話音還未落定,江安就怒斥道,“葉少卿,我們家族開會,有你說話的份嗎?”

    “一個臭流氓,也想插手公司的事務,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趕緊把這傢伙轟出去,我看到他就噁心。”

    黃麗那一派的人,立即對葉少卿口誅筆伐起來。

    江海擰眉看着葉少卿,猶豫了數十秒,方纔開口道:“什麼辦法?”

    “江寧超受賄、勾結匪徒,劣跡斑斑,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黃士高追究的責任,直接由江寧超自己負責,這樣至少還能保住公司。”葉少卿直言不諱。

    “葉少卿,你在說什麼?!”

    江安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怒目圓瞪,眼底佈滿了怒火,怒吼道。

    “豬狗不如,你說這話,你有良心嗎!?”

    黃麗氣得渾身發抖,直接將手邊的茶几掀翻,恨不得要衝上前去跟葉少卿拼命。

    對於兩人的撒潑,葉少卿面色冷若冰霜,聲音裏泛着冷意,“怎麼,想動手?別忘了,我是從哪裏出來的,你們有幾條命跟我玩?”

    江安和黃麗被震住了,不敢輕舉妄動。

    江海陷入沉默中,似是在沉思。

    江家的親戚則是目光閃爍,私下裏交流意見。

    江寧超被判刑,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時候還跟他站在一邊,那就是在找死。

    “葉少卿說得對,”有人附和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江寧超自己做的,他貪了那麼多錢,咱們撈到一分了嗎?爲公司貢獻一分了嗎?憑什麼他出事了,要整個公司爲他背鍋?”

    “呵呵,要我說,江寧超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因爲他,咱們公司至於得罪黃士高他們嗎?至於像現在這麼蕭條落寞嗎!”

    “咱們已經被江寧超坑得夠慘的了,還要爲他的錯誤行爲買單?我不同意,不答應!”

    第一次,葉少卿說的話沒有被衆人反駁,甚至還得到了贊同。

    看着這羣平日裏對自己阿諛奉承的江家人,江安咬牙切齒道:“你們怎麼能這樣說,寧超可是你們的親人!”

    “親人怎麼了,他貪錢去花天酒地的時候,想過我們嗎?想過公司嗎?現在有難了,要我們掏心掏肺,憑什麼?”

    一句話,懟得江安啞口無言。

    江海五指捏着杯蓋,僵了半晌後,方纔長長嘆息道:“看來,只能這個法子了。”

    “爸!”

    江安瞪大了眼睛,着急忙慌道:“您怎麼能答應呢,那可是江寧超,他可是您的親孫子啊!”

    “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江海猛地一拍桌子。

    他的內心也同樣痛苦,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江安語塞。

    “你要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那就用這個!”

    說完,江海拂袖離去。

    江安宛如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許久過後,他纔像是突然驚醒過來,想要爲江寧超求情,卻發現江海已經走遠了。

    事情敲定,江家親戚紛紛圍過來道歉。

    “江安啊,剛剛我們說的,你也別往心裏去,實在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我們都想救寧超,但是我們根本救不了,我們都很無奈,你別生我們氣。”

    江安握緊拳頭,面黑如炭,他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字來:“滾。”

    “都給我滾!”

    一聲咆哮,嚇得衆人手忙腳亂地往外跑。

    “葉——少——卿!”

    江安手指戳着葉少卿的臉,一字一頓地喊道,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吼叫起來,像是爆發的火山!

    江文夫婦和江詩音,從未見過江安如此憤怒的模樣,皆是心頭髮虛,不敢與之對視。

    唯有葉少卿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對視數秒後,江安收回視線,面沉如水地走了。

    江詩音長吐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江文臉上愁雲密佈,腿腳發軟,“咱們這樣得罪大哥,大哥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用的廢物!”徐珍呵斥道,“這是江寧超罪有應得,誰讓他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活該!”

    葉少卿沒做評論,他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江家人的態度。

    本來念及他們是詩音的親人,還想拉他們一把,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完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既然如此,後果只能由他們自己承擔了!

    ……

    第二天,江寧超出庭。

    江家不少人都到場了。

    兩罪並罰,江寧超被判了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黃麗在法官宣判的那一刻直接暈了過去。?

    江安也是雙眸通紅,注視着兒子被法院的人架走,淚流滿面。

    回到江家,江安“噗通”一聲就對江海跪了下來。

    “爸!”

    江海坐在搖椅上,手指撐着太陽穴,滿臉疲憊,“江安,爸知道你心裏委屈,但爸也沒有辦法。”

    “寧超被告詐騙,咱們江家公司的口碑直線崩塌,九成的合作伙伴都跟我們中止了合作,之前投入項目的資金直接被套死。”

    “已經生產的產品也無法清理出去,資金鍊徹底斷了,我們連跟那些公司打官司的錢都沒有。”

    “爸,我不怪你,這一切都是江詩音那個賤人害的!”江安胸腔中有怒火在燃燒,他強壓着嗓音道。

    他嘴上說着不怪,看着江海的目光裏,卻滿是怨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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