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一將受傷的員工送到醫院,再找保險公司來估損。

    忙碌了一箇中午,江詩音雙腳的皮都磨破了。

    直到下午三點半,身心俱疲的江詩音才從工地回到家,癱軟在了沙發上。

    江文夫婦都出去了,葉少卿也不在家。

    江詩音只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她本想給葉少卿打個電話,但眼皮實在耷拉得厲害,她在沙發上睡着了。

    ……

    彼時,鳳庭閣的一處包廂內。

    江寧超正和一桌膀大腰圓,胳膊上紋滿黑色紋身的人在喝酒。

    “豪哥果然神勇,這一出手就是所向披靡,打得生態園那些保安、工人抱頭鼠竄,實在是太厲害了!”江寧超端起酒杯,對着右手邊的男人就是一陣吹捧,彎腰敬酒。

    男人一身古銅色的皮膚,肌肉發達,簡直要撐開身上的黑色背心。

    他的臉上、肩上、手背上,到處佈滿了駭人的疤痕。

    僅僅這一身傷疤,就能嚇退不少人。

    這男人便是周天豪,許州地下出了名的狠人,曾經一個人幹翻過十幾個追殺他的仇家。

    除了自身能打之外,他的身後還站着龍爺這等靠山,背景極大,在許州地下幾乎可以橫着走。

    面對江寧超的吹捧,周天豪無動於衷,他無視江寧超的敬酒,端起酒杯自顧自喝着。

    像江寧超這種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他根本瞧不上。

    要不是江寧超捨得給錢,他纔不會接這個單子。

    江寧超神色有些尷尬,但不敢有半點不滿。

    他全程賠笑,周天豪等人不開口,他也不敢亂說話。

    酒飽飯足之後,周天豪用一根牙籤剔着牙齒,淡淡地說道,“咱們聊聊販賣那批建築材料分成比例的事吧。”

    “建築材料的分成?”江寧超愣了一下。

    他剛想說不是給過你們錢了嗎,但看到周天豪冰冷的眼神,他又把這句話生生嚥了回去。

    在心裏暗罵一句對方黑心,江寧超還是堆出笑容,舔着臉道:“豪哥,您想什麼樣的分成比例?”

    周天豪點上一根香菸,“你一我九。”

    縱使江寧超已經做好了被宰的準備,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渾身一哆嗦。

    你拿九成,我拿一成,你也好意思真敢說!

    “你是不是覺得少?”

    見江寧超不說話,周天豪一口煙噴到他的臉上,嗆得他直咳嗽。

    “你怎麼也不想想,高旗城是什麼體量?除了我們,又有誰敢接你的單子?要是高旗城真的徹查到底,我們在許州就混不下去了。”

    “我們承擔了這麼大的風險,跟你多要點錢,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儘管心在滴血,但江寧超卻不敢反駁。

    周天豪有句話說的不錯。

    除了他們這羣在刀尖舔血,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人,沒有任何人敢接他的單子。

    “你知道不過分就好,貨輪那邊你去安排,我就不操心了。”周天豪淡淡地道。

    江寧超一怔,氣得直想罵娘。

    貨輪還要自己安排!

    自己分到的那點錢,連運費都不夠,還要自己自掏腰包倒貼貨輪費用!

    這也太黑了!

    儘管十分憤怒,但江寧超卻不敢表現出來。

    若是一個談不攏,惹對方不開心了,對方說不定會當場宰了自己!

    “去立字據。”周天豪吩咐道。

    坐在他身邊的一位嬌媚女子立即站起身來,邁動着一雙纖細修長的大白腿,看得江寧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見江寧超這幅失去分寸的樣子,周天豪一臉譏諷,他用一種挑釁的口吻道:“夠味吧?”

    江寧超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我堂妹的身材,比她更好。”

    “哦?”周天豪挑起眉頭,冷笑一聲。

    “那我倒要嚐嚐看,她跟我的馬子,誰更有味!”

    字據立好,江寧超簽上字。

    “豪哥,這件事就麻煩您了。”江寧超再次拜託道。

    周天豪嘴裏叼着煙,淡淡地道:“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裏,只要你的錢管夠,生態園的材料來一批我搶一批,一切都不是問題。”

    ……

    下午,葉少卿去了一趟警署,跟進案件進展。

    兩起案件都有了不小的突破,但距離真相大白還需要一些時間。

    下午五點,傅和澤親自驅車送葉少卿回來。

    葉少卿在小區門口與傅和澤分開,獨自回家,開門的聲音將沙發上的江詩音吵醒。

    “少卿,你回來了?”

    江詩音坐起身來,肚子也跟着“咕嚕”叫了起來。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肚子。

    葉少卿很意外江詩音在家,他看了一眼飯桌上原封不動的飯菜,不由皺起眉頭,“你不會還沒喫午飯吧?”

    “沒……沒有。”

    江詩音修長白皙的雙腿蜷在沙發裏,像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不敢看葉少卿的眼睛。

    她知道,葉少卿很疼自己,幾乎沒有對自己發火過。只有自己不好好喫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時候,他纔會對自己生氣。

    見到江詩音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葉少卿心軟了一半。

    他輕嘆一口氣,自己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每次見自己生氣,她擺出這幅姿態,自己就不忍心再責怪。

    “快過來喫飯吧。”葉少卿爲江詩音盛好米飯。

    江詩音乖乖來飯桌旁坐下。

    “以後不許不喫飯了哦。”葉少卿囑咐道。

    江詩音嘟起嘴,用筷子戳着碗底,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你只會兇我,怎麼不問一下我爲什麼不喫飯?

    見到江詩音楚楚動人的樣子,葉少卿心一揪,柔聲問道:“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不喫飯呀?”

    江詩音這纔將建築材料被搶的事,跟葉少卿說了一遍。

    “初步估計,這次打砸搶劫,我們至少損失了四千萬,我都不知道怎麼向高旗城交代。”

    “最爲關鍵的是,我也不知道他們下次還會不會來。本來今天晚上第四批建築材料也會到場,被我攔了下來。”

    一說起這個事,江詩音就頭疼,連飯都喫不下去了。

    “道上的豪哥?”葉少卿挑了挑眉。

    江詩音連見都沒見過豪哥,更談不上得罪,對方卻一上來就又搶又砸的,很明顯,是有人在刻意針對她。

    既然有第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

    “詩音,你放心讓人運建築材料就好了。”葉少卿說道。

    “今晚,我會去建築工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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