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

    江晏剛到包廂,就看到周辭深坐一個人坐那兒喝酒,整個包廂安靜的出奇。

    他走過去坐在周辭深對面,自己倒了一杯酒:“出什麼事了?”

    周辭深不語。

    江晏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脣角的傷口,忍不住嘖了聲,不問也知道發生什麼了。

    兩人沉默的喝了一陣酒後,江晏道:“你就承認自己喜歡她,有那麼難嗎?”

    周辭深拿着酒杯的手頓住,冷冷擡眼:“你說什麼?”

    “不是我說什麼,而是你心裏在想什麼。你嘴裏說着討厭你老婆,可做的哪件事不是在說明你喜歡她。”

    “沒有的事。”

    “那你讓人盯着季淮見幹嘛。”

    隔了一會兒,周辭深才淡淡開口:“她想方設法和我離婚,就是爲了嫁進季家,你覺得我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江晏:“……”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

    周安安回到周家老宅之後,就開始在房間裏砸東西,能摔的都摔了。

    傭人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勸,連忙去找了鍾嫺。

    鍾嫺聞言不由得皺眉:“誰又惹到她了?”

    “不知道,安安小姐回來就是這個樣子。”

    鍾嫺道:“老爺回來了嗎。”

    “還沒有。”

    鍾嫺嗯了聲,起身道:“我去看看,找兩個人過去,把她房間收拾了。”

    這幾年周安安脾氣越來越大,畢竟她不是真的姓周,周老爺子也越來越不耐煩,如果不是這次準備和季家聯姻,估計早就把她趕出去了。

    鍾嫺走到周安安房間門口,看見滿屋的狼藉頭疼:“這是怎麼了?”

    周安安看見她就開始哭,委屈的不行:“姨母……”

    “別哭了,直接說發生了什麼事。”

    “我今天去找淮見哥,可是那個女人又在糾纏他。”

    鍾嫺臉色冷了下來:“哪個女人?”

    周安安支支吾吾的:“就……表哥不讓我說。”

    “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嗎?那你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姨母,我說我說。”周安安咬着脣,“是阮星晚。”

    鍾嫺皺眉:“怎麼是她?”

    “我也不知道……自從和表哥離婚以後,她就一直在糾纏淮見哥,而且也不知道表哥是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罵那個女人兩句,他還說我。”

    鍾嫺冷笑了聲:“都是一路貨色。”

    “姨母……”

    “好了。”鍾嫺打斷她,“安安,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收收你的脾氣,要是之後嫁到季家去,你還是這個樣子,季淮見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聞言,周安安眼睛亮了亮:“姨母,這件事你會幫我嗎?”

    “不該你操心的別瞎操心,你只管準備好當新娘就可以了。”

    “謝謝姨母!”

    出了周安安房間,鍾嫺對等在門外的傭人道:“儘快收拾了。”

    她剛走了一步,周雋年的身影就在轉角處出現,他溫聲問:“母親,你真的要讓安安嫁到季家去嗎?”

    鍾嫺道:“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我不讓她嫁過去,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周雋年道:“讓辭深來負責周氏是最好的選擇,我找機會再跟爸說說。”

    “你還不明白嗎,他根本不是想給周氏找一個繼承人,而是想找一個什麼都聽他話的傀儡。你也不用在意那麼多,周辭深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脫離了他控制的傀儡而已,什麼地方都比不上你。”

    周雋年的神色有些無奈:“母親,辭深再怎麼說都是我親弟弟。”

    鍾嫺譏笑出聲:“他算是什麼東西,也配?”

    周雋年輕輕嘆了一口氣。

    鍾嫺又道:“你別管那些事,回房間去休息吧。”

    ……

    阮星晚在沙發裏一言不發的坐着,裴杉杉坐在她對面,雙手捧着水杯,時不時偷看她一下,也不敢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星晚才逐漸收回思緒,緩緩道:“你好點了嗎?”

    裴杉杉立即接上:“好了好了,喝了你給我熬的醒酒湯頭一點兒也不疼了。”

    聽了這話,阮星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不說話了。

    裴杉杉撓了撓頭,現在她自己都整不明白,更找不到話來勸她。

    幾分鐘後,阮星晚道:“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要不我和你一起吧。”裴杉杉有些不放心她,“這段時間李昂肯定也會隔三差五的來跑回來,我住你那兒去正好可以清淨幾天。”

    阮星晚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好。”

    回到家以後,阮星晚坐在書桌前畫設計稿就是大半天。

    倒是裴杉杉,趴在沙發上吃了就睡覺,睡醒了又喫,整個人過的渾渾噩噩。

    到了半夜的時候,裴杉杉被書房裏的手機鈴聲吵醒,她見阮星晚接了一個電話後,神色就變了,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裴杉杉問道:“出什麼事?”

    “小忱進拘留所了。”

    “臥槽,怎麼回事?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電話裏說小忱是受害者,應該沒多大事。”

    裴杉杉道:“那行吧,有問題你給我打電話。”

    阮星晚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到了拘留所,她看見幾個小混混模樣的男人坐在凳子上,聽見有人進來了,紛紛擡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懷好意。

    阮忱坐在不遠處,俊臉上全是傷。

    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問:“怎麼回事?”

    阮忱擡頭看她,皺了皺眉:“他們怎麼把你叫來了。”

    “我是你姐,不叫我叫誰。”

    這時候,有警察拿着記錄本過來:“你是阮忱的監護人吧?”

    阮星晚轉身,點了點頭:“我是他姐姐,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那羣人突然衝進你弟弟上班的地方,然後雙方發生了衝突,你弟弟和他們打起來了。”警察又道,“現在看你們這邊打算怎麼解決了,私了還是準備起訴。”

    阮忱突然起身:“就這樣吧,不用起訴。”

    阮星晚對警察道:“不好意思,我先跟他聊一下。”

    警察點了點頭,離開了。

    阮星晚把阮忱拉到了一邊:“小忱,把事情跟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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