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剛到公司,就看見溫淺臉色難看的從林斯的辦公室出來,眼神分明是不服輸的。

    溫淺走了幾步後,也看到了她,踩着高跟鞋走近:“聽說周氏原本要重點扶持的人是你?”

    阮星晚淡淡到:“可能吧。”

    “你爲什麼拒絕了?”

    “不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我怕晚上睡不着。”

    阮星晚確實不知道周辭深設立這個名額的意思,一會兒說是要捧舒思微,一會兒官方的解釋又是周氏看中她的能力。

    她又不是什麼涉世未深的年輕小姑娘,怎麼可能相信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溫淺卻把她這句話理解成了阮星晚是在嘲諷三年前她得到了去巴黎的機會,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是搶走了她的。

    溫淺道:“阮星晚,你別太高估自己了,你以爲你拒絕了周氏就會顯得自己有多清高,有多與衆不同嗎?任何一個設計師,都不會放棄這種讓自己的作品能在國際上秀場上展示的機會。”

    說着,溫淺又看着阮星晚笑了下:“哦不對,我差點忘了,三年前你同樣放棄了這種機會,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設計師。”

    等她說完後,阮星晚才緩緩出聲:“你要是實在覺得受之有愧,你也可以不要。”

    嗶嗶這麼多幹什麼,煩人。

    話畢,阮星晚直接離開。

    溫淺大概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站在原地愣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緊緊咬着脣,滿臉都是不甘。

    阮星晚去找林斯對了工作安排後,又給裴杉杉請了幾天假。

    林斯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緩和下吧。”

    林斯平時也不怎麼過問員工的私事,簡單問了兩句就讓阮星晚離開了。

    剛出辦公室,阮星晚就聽到周圍的同事在低聲討論着什麼。

    她還沒聽清楚,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就出現在她面前。

    “阮小姐,夫人要見你。”

    阮星晚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口裏的夫人是哪位,就看見在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鐘嫺。

    ……

    會議室裏,鍾嫺從窗外收回目光:“沒想到你居然會在這裏工作。”

    阮星晚坐在那裏,手不自覺的握在一起,說不出來的緊張,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周夫人找我有事嗎?”

    鍾嫺看了她一眼,語調淡淡的:“你和周辭深離婚有一段時間了,我這個作爲母親的,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嗎。”

    說實話,阮星晚完全沒看出她是來關心她和周辭深這段名副不實的婚姻的,反倒像是來興師問罪。

    隔了一會兒她才道:“離婚手續已經辦好了,我一分錢沒拿,周總那邊也沒什麼意見。”

    “是麼。”鍾嫺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不過想想也對,你是從他那兒也不到什麼。”

    不等阮星晚回答,鍾嫺又道:“你在這裏每個月能拿多少錢?”

    “周夫人,我……”

    “我也不和你討價還價了。”鍾嫺從包裏拿出一張信封扔在桌上,“這是去倫敦的機票,和一千萬的支票。”

    阮星晚皺了皺眉:“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鍾嫺一笑置之:“我知道你需要錢,當時你不就是爲了錢才嫁給周辭深的嗎,還是說你嫌少了?”

    阮星晚輕輕抿脣:“您放心,既然我已經和周辭深離婚了,就絕對不會在糾纏他,也沒有半點覬覦周家財產的想法。”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鍾嫺語調冷漠,“你和周辭深怎麼樣和我沒關係,我要你,永遠不能再見季淮見。”

    阮星晚完全沒有料到她此行的目的不是爲了周辭深,而是爲了季淮見,微微有些詫異:“什麼?”

    “相信你也聽說了,季淮見馬上就要和安安訂婚了,但你的存在似乎令人不太舒服。我也是看在你曾經嫁進過周家的份上,今天才會來找你說這麼多,拿着錢離開這裏吧,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很快,阮星晚便冷靜下來:“周夫人,我和季淮見什麼關係都沒有,這個錢我不會收。還有,恕我冒昧的說一句,季淮見並不喜歡周安安,您來找我,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那他的婚姻便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清楚吧?”

    聞言,阮星晚臉色白了幾分。

    當時周辭深之所以會娶她,確實也是因爲他父母的原因。

    那時候周家是想要一個孩子,現在呢,他們又是想要什麼?

    而且如果說之前她感受到的鐘嫺對周辭深態度冷漠只是猜測話,那今天的這番話幾乎可以證實了。

    鍾嫺壓根兒就不在乎周辭深,不管他結婚還是離婚,娶什麼樣的女人,似乎都和她沒有關係。

    可週辭深……不是她兒子嗎?

    鍾嫺起身:“你應該需要考慮一下,我一時半會兒也得不道答案。不過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這份工作,只要我交代一聲,就沒人敢用你。拿着這一千萬離開,是你最好的選擇。不如這樣吧,後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你一起來,那時候再告訴我你的回答。”

    阮星晚心下一驚,剛想要開口拒絕,鍾嫺便已經離開了。

    她從來不願意去接觸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也知道他們沒一個人看得起她,到時候只怕是會想方設法的羞辱她。

    而鍾嫺明明知道這點,還邀請她過去,這擺明就是一個鴻門宴。

    阮星晚拿起桌上的信封,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出了會議室,阮星晚就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有一個平時和她關係還不錯,說過幾句話的攝影師助理過來試探性的問道:“Ruan,剛剛那是誰啊?”

    看着她們的神色,阮星晚大概明白了幾分。

    之前雖然澄清過,可公司裏私下依舊有不少人說她之前是被富商包養的,這會兒鍾嫺來找她,他們肯定覺得是原配來找小三算賬了。

    阮星晚一時覺得好氣又好笑,脫口就道:“我前夫的媽。”

    此話一出,衆人更加不信了。

    且不論鍾嫺那從內到外的豪門氣質,就說她手裏的拎的那個包,都是某個奢侈品的高訂款,不是在那裏消費過幾千萬的大會員,根本沒資格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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