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戰術性後退,連忙道:“你別急啊,我不過是說出了一個客觀的事實而已。你想想你之前都是怎麼對她的,換做是你,你能就這麼輕易算了嗎。”

    “我對她不好嗎?”

    “你對她好嗎?”

    面對江晏的質疑,周辭深收回視線,接連喝了兩杯酒,才低聲道:“是我騙我在先,不然我不會這麼對她。”

    江晏道:“周辭深,到了現在,憑你對阮星晚的瞭解,你還是覺得她當初是騙了你,藉着假懷孕的理由嫁進周家的嗎。”

    聞言,周辭深握着杯子的手收緊,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皺。

    “阮星晚聰明,漂亮,有才華,身上的閃光點有很多。我想,就算是她沒有嫁給你,身邊也不乏優秀者的追求。你之所以會喜歡她,肯定也是因爲在長久的相處中被她所吸引。可是如果她真的是那種會用假懷孕這種事不折手段來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她身上會散發出這些吸引人的魅力嗎?”

    周辭深下頜線微繃,那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念頭,被江晏點了出來之後,他心裏忽然間有個可怕的想法。

    從結婚以來,阮星晚就只問他要過幾次錢。

    並且每次的數量不大,而且都寫了欠條。

    而這幾次也都是因爲阮均的緣故。

    除此之外,她似乎也並沒有利用周太太這個位置得到其他什麼好處。

    離婚之後,即便被人造謠當小三,她也從來沒有說過,她的前夫是他。

    江晏拿着酒杯在眼前晃了晃:“總之我是覺得三年前的事你該重新去查查。”

    周辭深起身,沉着臉大步離開。

    江晏轉過頭:“誒誒誒,不喝酒啦?”

    出了暮色後,周辭深道:“去查查三年前我去倫敦出差的兩個月都發生了什麼事。”

    那時候,他看到阮星晚就煩,藉着出差的藉口去倫敦待了兩個月纔回來,回來那晚,看到阮星晚一如既往平坦的小腹,周辭深笑容冷嘲,甚至連一句話也沒問過她,就直接認定了她是假懷孕。

    林南跟着他身後,琢磨了一下才道:“周總,在那段時間裏,安安小姐突然出國了,要查查她嗎?”

    周辭深長腿微頓,眉頭皺的更深:“周安安?”

    林南頷首:“安安小姐出國的很突然,據說她爲此還推掉了一個很重要的聚會。不過這一切都是董事長夫人那邊的人安排的,具體的我會再詳細去調查。”

    周辭深緩緩收回目光,彎腰上了停在一旁的黑色勞斯萊斯。

    司機問道:“周總,還是回星湖公館嗎?”

    隔了幾秒,周辭深纔開口,嗓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不,去另一個地方。”

    ……

    阮星晚正在大廳裏整理東西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快而急的腳步聲,可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手腕被人扼住,帶着她大步往裏面走,整個過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與停留。

    工作室的其他兩個女生包括裴杉杉都看呆了。

    兩個女生怔怔道:“這……是不是要報警啊?”

    裴杉杉反應過來後乾笑了兩聲:“應該……不用吧,先觀察一下情況。”

    說着,她由不得往裏面的辦公室靠了靠,想聽聽有什麼動靜。

    周辭深那個狗男人這是又犯什麼病了。

    辦公室裏,阮星晚用力了好幾次,都甩不開周辭深鉗制住她的那隻手,一時間,她又惱又怒:“你又發什麼瘋,放開我!”

    說話間,她轉身就想要去開辦公室的門。

    可門纔剛開了一條縫,就被人摁了回去。

    周辭深另一隻手撐在門板上,沉靜的黑眸凝着她:“阮星晚,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好回答。”

    阮星晚被他氣笑了:“周總你這像是要和我好好說話的樣子嗎。”

    “你最近對我態度很不好,我不這樣,你能和我說話嗎。”

    “……”

    狗男人倒是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阮星晚又試探性的扭動了幾下,發現自己在力量方面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便道:“周總有話就問。”

    問完就滾。

    周辭深見她沒有再掙扎之後,手上的力道稍稍放鬆,他低緩着聲音:“三年前,你懷的那個孩子,是怎麼沒的。”

    阮星晚完全沒有料到他問的居然會是這個問題,站在原地愣了許久。

    周辭深也不着急讓她回答,只是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兒,阮星晚才咧嘴笑了笑,擡頭看着他:“周總不是一直都說我是假懷孕嗎,既然是這樣,那何來這一問。”

    周辭深薄脣輕抿:“你先告訴我。”

    “如果周總是在三個月之前問我這個問題,那我可能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可是現在……”她頓了下,笑容裏多了幾絲嘲諷,“我不想說了,因爲我覺得,你不配知道。”

    周辭深俊臉微繃,她說的不是沒有必要,而是不配。

    阮星晚淡淡道:“怎麼,周總覺得我有哪裏沒說對嗎,像你這樣的人,對生命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對待自己的孩子都能做到如此的冷血無情,你又想我給你什麼樣的答案呢。就算我告訴了你又能怎麼樣,難道那個孩子能重新活過來嗎。”

    周辭深道:“你之前爲什麼不跟我解釋。”

    “解釋?”阮星晚覺得好笑,“周總不是早就認定了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我解釋你會聽嗎,有用嗎,只會自取其辱罷了。”

    過去的三年裏,她沒有解釋過嗎,只是他從來不在乎這些而已。

    甚至覺得是她又在換着花招的騙他而已。

    周辭深沒有否認,他喉結上下滑動着,隔了許久,才緩緩鬆開她:“算是我的錯。”

    又是這句話,算是。

    狗男人說話永遠都是這樣自大又自負。

    阮星晚道:“不,周總怎麼會有錯呢,周總做什麼都沒錯,周總永遠都是對的……”

    周辭深不想再聽下去了:“閉嘴。”

    “哦。”

    阮星晚整理一下被他弄皺的衣袖:“周總話問完了嗎,要是問完了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她剛想要轉身,周辭深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季淮見去瑞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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