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快速補了一句:“晚安。”
等阮星晚掛了電話後,周辭深才慢慢放下手機,薄脣彎了彎,笑意淺淡。
這時候,年輕女人走到周辭深身後:“周總,醫生說孩子的高燒已經退下來了,剛剛睡着。”
周辭深嗯了一聲,走進了隔壁的臥室。
臥室裏,醫生剛剛離開,許玥坐在嬰兒牀旁邊,滿臉都是心疼。
過了一會兒,周辭深緩緩:“感冒發燒而已,很正常。”
許玥無聲嘆了一口氣,小傢伙的體質本來就比其他的孩子差許多,才生下來的那一兩個月是大病小病不斷,就沒讓人放心過,相比之前來說,現在確實要好得多。
許玥看向嬰兒牀,小傢伙睡得不是很安穩,額頭上還貼着退燒貼,看上去小小的一團。
她道:“你還要瞞小阮到什麼時候?”
周辭深站在一旁,單手揣在褲兜裏,薄脣抿了抿才道:“快了。”
許玥道:“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到時候是不會幫你勸她的,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
周辭深沒說話。
許玥看向他:“這裏已經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
很快,周辭深的聲音響起:“鍾嫺正在找你。”
聽了這話,許玥微微一愣,神色隨即漠然了幾分:“她找我做什麼。”
周辭深收回視線,看向其他地方,淡淡道:“無非就是想利用我是私生子的事重新掀起波瀾而已。”
許玥臉色微變:“小深,當年的事不是……”
“當年的事是怎麼樣的,我不在乎。”周辭深冷聲道,“我只要她爲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我能怎麼幫你。”
……
梁思思鬧出來的事已經算是徹底結束了,工作室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倒是因此打開了知名度,也有不少知名珠寶博主主動過來聯繫想要廣告合作。
就連盛光珠寶,也刊登了一期工作室設計的珠寶專場。
不到半個月,工作室的訂單陡增。
裴杉杉累倒在沙發裏:“這單子太多了,小忱又開學了,看來是又要招人了。”
阮星晚一邊整理着訂單一邊道:“放心,我已經在網上發招聘了,明天就會有人來面試。”
裴杉杉一聽就來了精神:“真的嗎?”
阮星晚點着頭,剛要回答,卻在一堆訂單裏,看到了一個信封。
她把信封拿了起來,打開剛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
裴杉杉沒聽到她的聲音,順勢看了過來:“星星,怎麼了?”
阮星晚放下信封,搖了搖頭:“沒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裴杉杉隨即從沙發裏起來:“好。”
回去的路上,裴杉杉道:“誒,對了,最近怎麼都沒看到那個狗……周總來找你了?”
“之前不是一直在忙林氏的事嗎,上個星期又去國外出差了,還沒有回來。”
裴杉杉忍不住嘖了一聲:“小別勝新婚啊。”
一旁,阮星晚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今天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裴杉杉試探着問:“星星,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阮星晚收回思緒,摁了摁太陽穴:“好像是有點頭暈。”
“那要買點藥嗎?”
“不用,回去睡一覺就好。”
裴杉杉道:“行吧,那我開快點。”
回去之後,阮星晚甚至沒有洗漱,直接進了臥室。
裴杉杉撓了撓頭,去倒了一杯水。
房間裏,阮星晚坐在書桌前,從包裏拿出了信封。
信封裏面,是幾張照片,以及一封勒索信。
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阮星晚臉色忍不住發白,指尖微微顫抖着。
三年前那晚她被送進暮色,即便拼命掙扎,最後逃出了房間遇到了周辭深。
可是……
她沒有想到,在她逃出房間之前發生的那些,卻被拍下了照片。
勒索信上寫着,讓她準備好五百萬,明天送到指定的地址。
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照片重新裝進了信封裏。
想了許久,她拿出手機給周辭深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男人低低的嗓音傳來:“怎麼了?”
“我……睡不着,你在忙嗎?”
周辭深輕聲道:“我在開會,結束打給你?”
阮星晚噢了一聲:“算了,等你開完後我都睡着了,你忙吧。”
說完,阮星晚便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房間的門被敲響,裴杉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星星,你睡了嗎?”
阮星晚起身打開門:“還沒有。”
裴杉杉遞了一杯溫水給她:“我熬了小米粥,一會兒就好了,你要不要喫點再睡啊?”
阮星晚接過水搖了搖頭。
裴杉杉見她臉色不對,又道:“星星,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是說那狗男人又劈腿了?你告訴我,我幫你罵他!”
聞言,阮星晚笑了笑:“沒有,就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看她是堅持不願意說了,裴杉杉也沒有多問,只是道:“那行吧,你早點睡。”
“好。”
阮星晚轉身,剛打算關上門時,猶豫了幾秒卻道:“杉杉。”
裴杉杉回過頭:“怎麼啦?”
“我……”
阮星晚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論過了多久,當晚在暮色發生的那些事,都是她怎麼都不願意回憶起的噩夢。
而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些照片會時隔三年,突然出現,更不知道拿着這些照片的人是誰,一切的不安和恐懼彷彿在看到這些照片的那一刻開始,都捲土而來。
過了許久,她才道:“明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裴杉杉聞言愣了下,到底是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好。”
一般情況下,阮星晚什麼都會和她說,一般她不願意說的,要麼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要麼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具體的等明天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