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杉杉拿起圖紙：“那我就走了啊，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去吧。”
上午，阮星晚去茶水間接水的時候，一個小姑娘慢慢挪了過來，小聲道：“星晚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聽見她的聲音，阮星晚手一抖，不自覺的就想起來早上那沒臉見人的一幕。
她放下水杯，轉身微微笑道：“可以啊，什麼問題。”
“就是……”小姑娘有些躊躇，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阮星晚也不着急，等着她慢慢想。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才道：“星晚姐，你還記得來過我們店裏的人，都有哪些嗎？就是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性，看上去很有錢很有氣質的。”
阮星晚有些不解：“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小姑娘呼了一口氣：“就昨天，來店裏找你的那個……應該是你爸爸吧？”
阮星晚抿了抿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看到他之後，就總忍不住想起另一個人來，就感覺他們的氣質特別的像，那個人應該是來過我們店裏的，但我就是死活想不起來他是誰了，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到，星晚姐你別介意啊，我就是從小有強迫症，一件事非得想出來了，才肯罷休。”
阮星晚笑了笑：“沒事，我有時候也是這樣。”
小姑娘又道：“每天來店裏的人那麼多，你應該也不記得了，不記得也沒關係啦，我就是隨便問問。”
如果她之前來問這個問題，阮星晚可能確實會沒有什麼印象。
不過今天上午，她腦子裏正在想這一個人。
所以小姑娘一說，她就知道那是誰。
只是林致遠和威廉之間，還是有所不同的。
林致遠是刻意僞裝出來的溫和儒雅，經過長年累月，幾乎已經成了厚厚的面具，和他融爲一體，情緒不會輕易外露。
而威廉，是刻在骨子裏的紳士有禮，只不過周辭深說的對，他是一個商人，偶爾也會有他的算計，也會有他的步步爲營。
這兩個人，或許有一定程度的相同，但其實只要仔細觀察，便會覺得，壓根兒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阮星晚道：“應該是有這麼一個人吧，我也有點印象。”
小姑娘聞言呼了一口氣：“是吧是吧，我就說嘛，我和她們說還都不相信我，有這麼一個人就好啦，證明我沒有出現幻覺，星晚姐我先去忙啦。”
“去吧。”
重新回到辦公室，阮星晚拿出手機，想了許久，才撥通的程未的電話：“程未，你現在忙嗎？”
“不忙，怎麼了？”
阮星晚輕聲：“能出來喝杯咖啡嗎。”
程未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
約好地點後，阮星晚拿上東西，跟工作室裏的幾個小姑娘們交代了一下便出門了。
坐上車，阮星晚剛插上鑰匙，便想到了什麼。
她從衣服口袋裏摸出手機，給周辭深發了個消息：【我去見程未了，有點事想問他。】
還是事先說清楚的好，免得狗男人又喫些什麼莫名其妙的醋。
阮星晚開過去有點堵車，等她到的時候，程未已經等在那裏。
她坐在程未對面：“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嗎？”
程未笑了笑，順便叫了服務生過來：“我也就比你先到兩分鐘而已，想喝點什麼？”
阮星晚點了一杯冰美式，程未接過了菜單，又點了兩個甜點後，就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就這些吧。”
等服務生離開後，阮星晚也沒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道：“你之前找我……是有什麼事要說吧？”
程未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頓了頓才道：“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星晚，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見見你……”而已。
阮星晚道：“那天出現在林氏的招標會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我有可能是林致遠的女兒，你知道這件事吧？”
程未點頭：“有聽說過。”
“在這之前，丹尼爾提醒過我很多次要小心林致遠和林知意父女。所以我猜，他之所以會接近林知意，並不是因爲喜歡她，而是爲了達成什麼目的，我說的沒錯吧？”
這下，程未臉色凝重了幾分，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阮星晚繼續：“結合林氏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又加上丹尼爾的所作所爲，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去懷疑，這些事，和他來說，一定有些某種意義上的聯繫，即便不是他親自策劃的，那他也是在暗中推波助瀾的。”
“星晚，我……”
“我知道你和丹尼爾不僅僅是朋友關係，這些事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更不會告訴其他人，我也不會去問，你們的目的，到底是爲了得到林家，還是摧毀林家，這些都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說着，阮星晚輕輕吸了一口氣：“我只是想問，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有相同的目的嗎？”
程未有些失笑：“星晚，那個人你認識的。”
不等阮星晚反應，他便繼續：“在林家的這一系列事件裏，周總做的，不比我們少。”
程未又道：“其實林致遠雖然將林氏經營的井井有條，可他暗地裏的做的勾當，也少有能見光的，所以他的敵人也很多。更何況，在商界這個地方，從來都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不變的利益。”
阮星晚像是料到他不會說實話，也沒報多大的希望，只是淡淡笑了笑。
這時候，服務生端了咖啡上來。
也算是終止了這段談話。
程未及時挑起了另一個話題：“我聽說你參加了設計師大賽，準備的怎麼樣了。”
阮星晚點了點頭：“還可以吧，現在是初賽階段，具體的還要等之後在看看。”
“你有實力，本來早就該走上國際的，只是……”
“都過去了。”
程未無聲嘆氣：“是，都過去了。”
可有些事能過得去，有些事卻是過不去的。
分開的時候，程未叫住她：“星晚。”
阮星晚回過頭：“怎麼了？”
“你……”程未抿了抿脣，“如果可以的話，別去查林致遠，他比你想象的，還要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