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嫺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無所謂,彷彿只是碾死了一隻螞蟻而已。

    阮星晚盯着她,忍下胸腔裏的恨意:“周夫人,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但凡你還有一點人性,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鍾嫺聞言,也不生氣,只是道:“不然你以爲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他會想要看到你做的這些嗎。”

    鍾嫺冷嗤了聲:“你懂什麼,雋年他也不懂,居然把一個私生子當成親人,那個私生子現在所擁有的,本該是他的!”

    阮星晚面無表情的開口:“你真正應該去報仇的人,是當初製造那場車禍的人,而不是一味的把怒火撒到不相關的人身上。”

    “笑話,不相關的人?如果不是那場車禍,那個私生子又怎麼可能被接回周家?又憑什麼得到原本屬於雋年的東西!”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始終堅持這個想法,覺得如果不是周辭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阮星晚也不認爲,自己能說動她,更不想在這裏和她浪費時間。

    只要一看到鍾嫺,她就會想起那場車禍,那個還沒來得及這個世界便失去了生命的孩子。

    阮星晚沒再說話,繞過鍾嫺身邊準備離開。

    鍾嫺看向她,好整以暇的道:“你以爲,你來了還能走嗎?”

    阮星晚腳步微頓,轉過頭看她。

    鍾嫺繼續:“我以爲你聰明瞭許多,沒想到還是沒有看出來,今晚的局是爲你設的。”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腳底升起,阮星晚覺得後背發寒,她剛想跑,一隻手便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她還沒來得及掙扎,手臂上便被注射了什麼東西。

    她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閉上眼睛。

    等她暈倒之後,鍾嫺淡淡道:“帶到樓上去吧,讓他們按照計劃行動。”

    “是。”

    ……

    江晏和沈子西在大廳裏等了二十分鐘都還沒見到阮星晚出來,頓感不妙。

    江晏皺眉:“分頭去找。”

    可把周家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阮星晚的身影。

    沈子西整個人傻了:“現在怎麼辦?”

    江晏沉聲:“找他們要人。”

    “如果人是他們藏起來的,找了也沒用啊。”

    “不管,先把事情鬧大,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纔是真的把她置於危險之中。”

    說話間,江晏已經朝周老爺子走過去:“周董事長。”

    周老爺子轉過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沈子西,似乎不太高興:“你們這是又有什麼事。”

    江晏微微笑了下:“阮星晚不知道去哪裏了,想麻煩周董事長能夠派人幫我們找一下。”

    周老爺子神色未變:“我還不知道她來了呢,一點兒教養都沒有,不知道過來打招呼。”

    沈子西四兩撥千斤的開口:“瞧周伯伯這話說的,不是還沒來得及嗎,好歹她現在也是林氏董事長,要是消失在周家的酒會上,那傳言估計不會太好聽,到時候周伯伯可能真的得請我幫你打官司了。”

    周老爺子黑着臉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她算是個什麼董事長,站我面前都嫌她礙眼。你們愛找就找去,周家她比你們熟悉,走不丟!”

    “周伯伯你賣我個面子唄,幫我們找找。我怎麼着也是林氏的法律顧問,要是出趟門把董事長給弄丟了,那我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周老爺子杵着柺杖,滿臉不悅:“聽你們這意思,是覺得我把人藏起來了?必須要給你們一個說法纔行?”

    江晏道:“周董事長嚴重了,只是周家這個地方,我們不熟悉,所以還希望您能幫忙。”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有手下過來道:“我們剛剛看到阮小姐出去了。”

    江晏偏頭:“什麼時候。”

    “就在五分鐘前,坐車離開的。”

    周老爺子滿臉不悅:“這下還覺得是我把人藏起來的嗎?”

    沈子西笑:“周伯伯言重了,我們就是問問,畢竟周辭深那個脾氣你也知道,人丟了他非得扒我一層皮。”

    旁邊,江晏繼續問道:“坐的什麼車,車牌號是多少。”

    “這個……”

    周雋年操作着輪椅過來,淡淡道:“是我讓人送的星晚,周家的車。”

    聞言,沈子西和江晏兩人都沒說話。

    周雋年又道:“她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挺着急的,讓我跟你們說一聲。”

    一陣沉默後,沈子西哈哈笑了兩聲:“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是我們的擔心多餘了,沒事了沒事了,回去了就好。”

    沈子西說着,用胳膊碰了碰江晏,示意他先離開。

    出了大廳,江晏停下腳步,皺眉道:“你相信他們說的話?”

    沈子西道:“我是律師,做事是憑證據,不是相信,只是周雋年都這麼說了,還能怎麼着,在那裏打起來嗎。”

    江晏道:“阮星晚知道今晚是什麼情況,再重要的事,她都不會由周家那邊派人送她離開,所以她一定還在這裏。”

    “我知道,但你我清楚,周雋年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他是周辭深的大哥,是周家這個地方,唯一有人性的存在,這次他卻出面給他們掩飾,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

    “是蹊蹺。”江晏看向他,“相比這個,要是周辭深知道你把阮星晚獨自留在了周家,他何止扒你一層皮那麼簡單。”

    沈子西乾笑了兩聲,認真道:“不是我,是我們。”

    江晏懶得理他,只是轉過頭,看向四周的監控。

    如果阮星晚真的離開了,這些監控一定會拍下來。

    沈子西道:“這樣吧,爲了以防萬一,你先走,去看看阮星晚到底回去沒有,我留在這裏,看看情況。”

    江晏點了點頭,也沒其他辦法了。

    江晏道:“在我沒有給你打電話之前,你就賴在這裏,怎麼趕你都別走,如果我在外面找不到阮星晚,你就讓他們給你調監控,實在不行就報警。”

    “報警?”

    “不是說了嗎,把事情鬧大,她的危險纔會越小。”江晏皺眉,“他們自導自演了這麼大一出把人藏起來,暫時不會傷害她,肯定別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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