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到工作室的時候,裴杉杉正站在門口,要吐不吐的,整張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阮星晚走了過去,輕輕拍着她的背:“杉杉,你還好嗎。”

    裴杉杉轉過頭,聲音有氣無力的:“星星,你來啦,我沒事,這兩天都習慣了。”

    “先進去吧。”

    進了辦公室,阮星晚又出去給裴杉杉倒了一杯水,問道:“這兩天吐的很厲害嗎。”

    裴杉杉趴在桌子上,輕輕點頭:“飯也喫不下去,吃了就吐。”

    說着,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現在終於能體會到你懷孕時候的感受了,真的太痛苦了,我這輩子都不要生孩子了。”

    阮星晚笑了笑,坐在她對面:“其實也就是孕初期會比較難受,等到肚子裏的孩子越大,感覺就會越奇妙。”

    裴杉杉拿起面前的水喝了兩口:“算了,我是不可能體會這種奇妙的感覺了,只希望半個月趕快到,早點結束,早點了事。”

    阮星晚停頓了下才道:“你……跟丹尼爾說了嗎。”

    “說了,他說他要考慮一下,估計也是被嚇到了吧。”裴杉杉道,“男人嘛,說的都是場面話,都是成年人了,言外之意還是懂得,反正等半個月一到,這件事也就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聞言,阮星晚輕輕抿着脣,沒有做過多的評判。

    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現在她也說不好,還是隻有等到了那個時候,才知道會是什麼樣。

    “不提這個了。”裴杉杉又道,“你今天來工作室,是林氏那邊沒什麼事了嗎?”

    阮星晚點頭:“項目已經正式啓動了,目前還比較順利,不過關於生意上的那些事情我也看不懂,是沈子西在幫我。”

    聽到沈子西這個名字,裴杉杉想了想:“就上次在酒吧那個看上去挺不靠譜的紈絝公子哥兒?”

    阮星晚笑:“是他。”

    裴杉杉嘆氣:“果然啊,這些人都是看上去不靠譜,但實際上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就不同了,我看上去不靠譜,實際更不靠譜。”

    阮星晚知道懷孕了的人都容易多愁善感,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中午想喫什麼,我請你。”

    “你不和你們家周總一起喫嗎。”

    “晚上他纔來接我。”

    裴杉杉搓了搓手:“那我就不客氣了啊,這幾天都沒什麼胃口,我一定要喫頓大餐開開胃。”

    “好。”

    與此同時,周家。

    周老爺子接到周辭深回來的消息了後,臉色沉了沉,揮手示意傭人下去。

    又在書房坐了幾分鐘,才杵着柺杖出去。

    客廳裏,周辭深坐在沙發上,冷峻的五官看不出來絲毫情緒。

    周老爺子走到他對面坐下,不鹹不淡的開口:“你不是這麼討厭這個家嗎,還回來做什麼。”

    周辭深神色不變,慢條斯理的開口:“你大費周章的把阮星晚邀請過來,我還以爲你是想見我了,這不就不請自來了。”

    聽了這話,周老爺子眉毛抖了抖,沒什麼好臉色的道:“合着要是沒有阮星晚,你是這輩子都不算回來了。”

    “那倒不一定,您要是有一天溘然辭世,我肯定是會回來給你送終的。”

    周老爺子火氣瞬間就上來了,柺杖用力杵着地上:“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

    周辭深道:“你年紀也那麼大了,半截身體都入土的人,怎麼還沒活明白,生死有命,強求不來。”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死!”

    “你不是也盼望着我現在就死嗎。”

    周辭深輕描淡寫便把他和周家之間那薄的透光的窗戶紙,給捅破了。

    周老爺子黑着臉,一時接不上來話。

    周辭深聲音冷了幾分:“你們想要對我做什麼,我都沒意見,想要殺我,我也隨時恭候,但你們要是動阮星晚,大不了就一起死。”

    他話音落下後,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會兒,周老爺子才緩和着語氣道:“你這都是說的什麼話,開口閉口就是死不死的,哪裏有那麼嚴重。再說了,她不是沒怎麼樣嗎。”

    周辭深道:“這次是沒怎麼樣,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周老爺子沉聲:“辭深,我當初把周氏交給你的時候就說過,凡事你要以周氏爲重,現在爲了一個女人說出這種話來,你覺得這成什麼體統!”

    “爲了一個女人?”周辭深淡淡道,“你們不是知道她對我而言的重要性,纔會把演了那麼大一齣戲,把阮星晚騙來的嗎。”

    周老爺子皺眉,避重就輕:“什麼騙來的,周家的大門開在那裏,她自己要走進來,我難道還能把她趕出去不成嗎。”

    周辭深嗤笑了聲,起身道:“話我說完了,聽不聽是你的事。”

    等周辭深離開後,周老爺子坐在沙發裏,忍不住罵道:“瘋子,真是一個瘋子!”

    鍾嫺從二樓下來:“他瘋也不是第一天了,你現在才知道嗎。”

    周老爺子確實沒想到周辭深會因爲阮星晚,直接來找他挑明這件事。

    這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說明阮星晚比他想象中的,都還要有用。

    只是如果再打阮星晚的主意的話,周辭深可能真的會一瘋到底。

    搞不好到時候弄了個魚死網破,他反而什麼都得不到。

    默了默之後,周老爺子又才道:“你找許玥找的怎麼樣了,還沒有線索嗎。”

    鍾嫺雙手環胸,語氣淡漠:“沒有。”

    周老爺子擰眉:“這件事你也上點心,最好是能在董事會之前找到許玥,這樣我們手裏也有了一個籌碼,這樣才能應對臨時發生的情況。”

    “有什麼臨時情況,你不是都安排的好好的嗎。”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

    倫敦那邊出了一點問題,他們派過去的人還沒有回來,即便有傳真和複印件,不過那份文件一天沒有到他的手上,他就一天沒法安心。

    周老爺子眯了眯眼,那些人到底不是一直跟着他的人,再加上栽在周辭深手裏這麼多次了,他怕會有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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