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杉杉立即起身道：“叔……叔叔。”
威廉朝她笑着點頭致意：“等很久了吧。”
“沒多久沒多久，我到的晚，你的助理剛剛纔把東西拿出去。”
威廉看了眼時間，放下文件道：“不早了，先去喫飯吧。”
裴杉杉道：“好的。”
由於之前在南城也是和威廉見過幾面的，他人又很溫柔親和，簡單聊了幾句，裴杉杉便放鬆了許多。
到了樓下，候在一旁的助理上前，打開了車門。
上車後，裴杉杉降下車窗，還沒來得及吐氣，就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裴杉杉：“……”
救命啊。
威廉從另一側上車，見狀出聲道：“這是丹尼爾，你應該認識。”
裴杉杉僵硬着點頭：“認識的。”
隨着車門關上，威廉對丹尼爾道：“走吧。”
丹尼爾嗯了聲，驅車往前。
喫飯的地方離公司有點遠，車開了大概半個小時纔到達地點。
下車後，丹尼爾把車鑰匙交給門口的服務員，讓他們去泊車。
裴杉杉跟在威廉身後，一邊走，一邊覺得頭疼。
果然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嗎。
這也……太苦了吧。
到了包間門口，丹尼爾對服務生用英文道：“可以上菜了。”
服務生應聲離開。
看到裴杉杉拘束的站在門口，威廉道：“裴小姐，坐吧。”
裴杉杉擡起頭，下意識“啊”了一聲，又道：“叔叔，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叫我……杉杉就好。”
威廉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後，纔開口道：“杉杉，我聽星晚說，你這次來倫敦，主要是去看攝影展？”
裴杉杉坐在那裏，回答道：“對，這次展出了很多攝影師前輩的作品，我都還挺喜歡的。”
威廉又道：“什麼時候？”
“展館開放有幾天，我應該是明天去。”
威廉若有所思的開口：“明天。”
他頓了頓又道，“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明天丹尼爾正好沒什麼事，讓他陪你吧。”
裴杉杉聞言，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不用那麼麻煩。”
她渾身都寫滿了拒絕。
這時候，丹尼爾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不麻煩。”
裴杉杉：“……”
威廉淡笑了下：“那就這樣吧，既然你們也認識，那這幾天，你就帶杉杉在這裏好好玩兒一下。”
“叔叔，我……”
“既然你叫我一聲叔叔，我就要爲你在倫敦的安全負責，不然我也沒辦法跟星晚交代。”
裴杉杉張了張嘴，再拒絕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她只能道：“那謝謝叔叔。”
“不用客氣，應該的。”
很快，菜便陸陸續續的上來。
席間，威廉和裴杉杉聊天，話題大多是圍繞在阮星晚身上。
丹尼爾坐在那裏，基本沒有怎麼開口。
不過裴杉杉還是有點小祕密的，和威廉聊天的時候，她就在一直觀察他，想着該用什麼樣的辦法，拿到他身上的DNA樣本，去做測試。
威廉不同於阮忱，到底是長輩，又還不是很熟。
整頓飯下來，裴杉杉都沒有找到任何機會。
不免有些挫敗感。
她當初可是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跟阮星晚保證，她一定能完成這件事。
現在好了，人就在眼前，可她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可能是心裏裝着事的原因，裴杉杉也沒有喫多少。
威廉見狀，以爲是菜不合她的胃口。
出了餐廳後，威廉對丹尼爾道：“你帶杉杉再去喫點東西，我先回公司了。”
裴杉杉一怔：“不用了叔叔，我……”
威廉拍了拍丹尼爾的肩膀，看向裴杉杉：“去吧，跟他說你喜歡喫什麼，難得出來玩兒一趟，玩兒開心一點。”
話畢，威廉轉身離開。
保鏢和助理就等在不遠處。
威廉直接坐他們的車回公司。
裴杉杉站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就這麼結束？
先帝創業爲半而中道崩殂。
丹尼爾從餐廳的工作人員那裏接過車鑰匙，對裴杉杉道：“不走嗎。”
裴杉杉現在四下都沒有熟人，舉目無親。
只能跟着他離開。
走到車旁邊，她剛要拉開後座的門坐上去，丹尼爾便道：“坐前面。”
裴杉杉不想鬧得太尷尬堅硬，只能妥協，坐到了副駕駛。
路上，車內放着歌，倒也算緩和。
裴杉杉降下車窗，看着外面的場景，輕輕哼着歌。
人來人往的街頭，莊嚴聖潔的教堂，低飛的白鴿。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終於體會到了異國的風情。
丹尼爾偏頭看她，緩緩出聲：“你男朋友沒和你一起來？”
裴杉杉愣了下，隨即轉過頭，有些懵：“啊？”
丹尼爾重複道：“你看攝影展，男朋友沒有陪你一起麼。”
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個份兒上了，裴杉杉忽然覺得，這好像也是一個挺好的藉口。
至少這幾天的倫敦之行裏，她還頂着一個男朋友。
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會奇奇怪怪的。
她道：“他公司有事，來不了。”
“他放心你一個人在國外？”
裴杉杉撇了撇嘴：“都是二十幾的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媽都贊同的不行，甚至還讓我找……”
丹尼爾道：“找什麼？”
找個外國男朋友回去。
這句話，裴杉杉自然是不可能說的。
她咳了聲：“多找點好玩的地方，替她見見世面。”
丹尼爾道：“下次可以帶你父母一起過來。”
“還是別了吧，我媽腳踝之前歪過，不能長時間坐着，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對她來說太難受了，而且這裏……”裴杉杉道，“怎麼說呢，好像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嚮往，還是南城好，更舒服一些。”
丹尼爾開着車，注視着前方，緩緩開口：“總得過來一次。”
裴杉杉疑惑：“爲什麼？”
丹尼爾卻是沒說話了。
裴杉杉聳了聳肩，重新看向窗外。
微風輕拂，下午的陽光很明媚，卻並不炙熱，和煦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