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鑑定這件事，不是丹尼爾去做的。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阮星晚放下手機，睜着眼躺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辭深的聲音低低傳來：“睡不着？”
阮星晚收回思緒：“沒有，我就是有件事想不通。”
周辭深摟住她的腰：“想不通就別想了，等時間到了，自然就會有答案。”
“可是……”
“很晚了，睡覺。”
阮星晚“哦”了聲，但卻依舊沒有睡意。
周辭深大概也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手掌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或許是他的無聲的安撫起了作用，又或許是實在太累了，沒過一會兒，阮星晚睏意便襲來。
第二天一早，鬧鐘還沒響，她便聽到了一陣衣料摩擦的動靜。
阮星晚迷迷糊糊睜開眼，聲音還帶着倦意：“你今天那麼早嗎？”
周辭深繫着領帶，走過來俯身在她眉心上印了一吻：“今天有個招標會，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
阮星晚唔了一聲，環住他的脖子，湊在他脣邊親了下：“那你加油。”
周辭深脣角微勾，揉着她的頭髮：“睡吧。”
沒過一會兒，關門聲傳來。
阮星晚翻了個身，繼續睡。
可是卻不怎麼睡得着了，越睡越清醒。
幾分鐘後，她睜開眼睛，掀開被子下牀。
喫完早飯，把中藥熱在鍋裏，阮星晚站在旁邊，有些出神。
她想不通程未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說之前他針對周辭深，她可以理解，但小忱他……
這時候，鍋裏的中藥已經煮沸了，冒出了陣陣白煙。
阮星晚猛地收回思緒，連忙關火，又扯了廚房用紙，擦着爐竈上溢出來的水漬。
這段時間喝藥喝的她似乎已經度過噁心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完全已經當白水喝了。
到了工作室，阮星晚剛坐下，就有小姑娘給她把昨天的賬單票據送來。
最近這幾天裴杉杉不在，都是她來處理這些東西。
等對好這些，已經是中午了。
阮星晚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喫飯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星晚姐，外面有人找你。”
她順口回了句：“誰啊。”
“是……你的朋友，之前來過我們工作室的，姓程。”
聞言，阮星晚神色斂了幾分，起身打開門：“他人在哪兒？”
小姑娘道：“在休息室等着呢。”
阮星晚道：“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小姑娘應聲離開。
阮星晚走到休息室門口，輕輕敲了兩下後，推門而進。
休息室裏，程未聽見敲門聲，幾乎是立即站了起來，看向門口：“星晚……”
阮星晚關上門，語氣很淡：“有什麼事嗎。”
程未道：“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因爲什麼。”
程未臉色有些僵，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阮星晚道：“其實我也有事想問你，既然你還沒想好怎麼說，那我先說吧。”
阮星晚看向他，開門見山倒：“我重新給小忱和我爸爸做了一份親子鑑定，結果顯示血緣關係爲百分之九十九，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之前的那份親子鑑定，爲什麼會出錯。我覺得這個答案，你應該能給我。”
程未抿了抿脣：“星晚，很抱歉，問題出在我身上，我這次來找你也是因爲這件事，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很抱歉，我願意盡我所能來彌補這一切。”
阮星晚笑了下，但聲音卻比平時冷了許多：“你應該道歉的不是我，而是小忱。更何況你覺得，能怎麼彌補呢？”
程未急切道：“我回去找小忱和威廉解釋清楚這件事，他們……”
“程未。”阮星晚打斷他，“出錯的，不僅僅是親子鑑定的結果。你不瞭解阮均的存在，對我和小忱來說意味這什麼，我也不會因此責備你。如果小忱真的是阮均的兒子，我也認了，但是……”
“星晚，我瞭解，我知道你們因爲那個人渣吃了很多苦，我真的很抱歉……”
阮星晚失笑：“既然你瞭解，那我能問問，你爲什麼這麼做嗎。”
程未站在那裏，整張臉微微有些漲紅，卻答不上來。
阮星晚轉身去開門：“既然你不願意說就算了，這件事，不用去你告訴我爸爸和小忱，我不想你再對他們造成二次傷害。還有……”
她頓了頓才繼續：“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
話畢，她打開門徑直離開。
程未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出聲：“星晚……”
阮星晚沒有回頭。
她不想再去和程未爭辯什麼是是非非了，結果已經造成了。
再說其他的，沒有任何意義。
程未在休息室站了幾分鐘後，才大步朝外走去，開着車，徑直到了他母親的醫院。
醫院裏，程未母親剛從診室出來，就看見他站在走廊上，臉色隱隱有些白，詫異道：“小未，你沒去公司嗎？還是哪裏不舒服？”
程未看了看她身後的護士：“媽，我有事想問你。”
護士也很識趣的道：“那我先過去了。”
程未母親點了點頭，把他帶到了外面的花園裏：“有什麼事你說吧。”
程未脣角抿了一下才道：“我幾個月前，託您幫我做了一份親子鑑定，您還記得結果嗎。”
聞言，程未母親神情微妙的變了變，視線側開了一點：“你都說了，幾個月前的事了，我每天工作那麼忙，哪裏記得。”
“我只拜託您幫我做了這一個東西，您真的不記得嗎？”
程未母親皺了皺眉：“好端端的，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程未沒說話，只是打開文件袋，從裏面拿出了兩份文件出來，遞給她：“這一份，是幾個月前，您幫我做的。這一份，是我朋友前兩天剛做的。兩份鑑定的結果，全然不同。媽，這到底是爲什麼？”
程未母親轉過身：“你別問了。”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您還不願意告訴我實話嗎？我不想去調查您，也不想胡亂猜測，所以求你，告訴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