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西離開後,許灣雙手捂着臉,靠着冰冷的牆壁,慢慢滑落,蹲在了牆角,抱膝哭出了聲音。
爲什麼會這樣啊……
很長時間裏,走廊上,只能聽到哽咽的啜泣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灣撐着牆站了起來,雙眼通紅,臉上滿是交錯的淚水。
她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徑直走向了大廳,對着正在辦事的警察開口:“我要報警。”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裏都安靜了下來。
這裏除了警察外,還有各類的嫌疑人,報案人,都紛紛看向許灣,並認了出來。
正當有人想拿出手機拍照時,沈子西走了過來,將她擋住,對一旁的警察道:“由於我的委託人具有一定的公衆影響力,我們能換個單獨的辦公室做筆錄嗎。”
警察點了點頭,起身帶着他們離開了大廳。
沈子西低聲對許灣道:“你不用緊張,一會兒做筆錄的時候,警察問你什麼,你就如實回答,其他事交給我。”
許灣點頭,雖然臉上依舊白的沒有血色,眼睛紅腫,但是神情裏,已經多了幾分堅韌。
做筆錄時,警察問她:“你想要報什麼案?”
許灣坐在沙發裏,雙手緊握:“我要告我的秦宇暉,他曾經多次對我進行騷擾威脅,這個有小區門口的保安,還有監控錄像爲證。”
警察道:“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嗎?”
許灣呼吸停頓了兩秒,才控制住聲音的顫抖繼續道:“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偷拍了我的裸照,並且……並且……”
警察見她猶豫,又問道:“你和秦宇暉是什麼關係。”
許灣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兩年前,我和他在一起過一段時間,可是我後來才知道,他是有家庭的人,立刻就和他分手了。”
“所以秦宇暉其實是你前男友?”
“……是。”
警察道:“因爲你提到的人涉及到了另一個案子,我不得不多問一句,阮忱和你是什麼關係?”
許灣放在膝上的手攥的更緊,聲音卡在了喉嚨裏。
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回答,什麼樣的答案,纔是對阮忱有利的。
沈子西開口道:“我的當事人是來報案的,在整個事件裏,她纔是受害者,至於現在還躺在急救室的秦宇暉,他雖然在阮忱的案子上算是受害人,但我覺得,不論是就這個案子而言,還是秦宇暉爲什麼能在判刑的情況下還可以被保釋出來而言,最大的問題,並不出在我的當事人以及阮忱身上。”
“當然了,作爲一名律師,我是不應該說出罪有應得這種話,但是也請你們,在向檢察官那邊移交卷宗的時候,能清楚的把整件事脈絡整理出來,連同今天的報案記錄,一起出現在法庭上。”
……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阮星晚打了好幾個噴嚏,心緒也有些不寧。
裴杉杉過來給她送東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樣子。
她坐在旁邊,小聲問道:“星星,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裴杉杉道:“那你可得注意點兒,你這才懷上孕呢,感冒了多難受。”
裴杉杉拿起水杯:“我去給你接杯水,多喝熱水,對身體好。”
阮星晚笑了笑:“好。”
裴杉杉去接水的時候,阮星晚順手拿起手機,掃了眼熱搜,都是和往常一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沒有什麼特別爆炸的消息。
阮星晚放下手機,突然感覺鼻子有點不通。
真像是要感冒了。
很快,裴杉杉一大杯水回來:“快快,趁熱喝,今天下午多喝幾杯,晚上再回去泡個熱水腳,早點睡,明天起來保證就好了。”
阮星晚笑着接過,仰頭一口氣喝下。
裴杉杉手撐在辦公桌上,託着腮,看着窗外遠處街道上被風吹落的銀杏葉,感慨道:“又是一年冬天快來了。”
阮星晚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手裏握着還有餘熱的杯子:“是啊,感覺時間挺快的。”
春去東來,一年又一年。
正當她們兩個望着外面的初冬的景色發呆時,丹尼爾急匆匆走了進來。
裴杉杉剛去倒了水,阮星晚的辦公室門沒有關,他便敲了敲門,直接走了進來。
裴杉杉收回視線轉過頭:“你怎麼……”
丹尼爾微微笑了下,對阮星晚道:“阮小姐,不知道我今晚能請你喫個飯嗎?”
阮星晚頓了頓,不明所以的看了裴杉杉一眼:“喫飯?”
丹尼爾點頭:“對,總是去你那裏蹭喫的,我也該請你一回了。”
“這個啊,沒什麼的,不……”
“如果阮小姐今晚沒有其他安排,那就這麼說定了?”
阮星晚看了看丹尼爾,又看着裴杉杉。
這兩個人是又鬧什麼矛盾了嗎?
要把她拉去當和事佬。
裴杉杉也很懵,朝她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阮星晚道:“好吧,我去。”
“那……”丹尼爾坐了下來,“不介意我坐在這裏等你們下班吧?”
阮星晚:“……”
裴杉杉:“……”
裴杉杉輕輕用腳碰了碰他鞋子:“你幹什麼呢?”
丹尼爾回答的很坦然:“現在距離喫完飯時間只有幾個小時了,我就不來回折騰了。”
裴杉杉覺得他今天指不定有什麼毛病。
這時候,裴杉杉手機響了下。
她隨手打開,對方發過來是幾張圖片。
【杉杉,這個是不是你朋友的弟弟啊。】
裴杉杉看着那些模糊的照片,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對方回覆:【他好像打死人了,這些照片和視頻我看朋友圈不少人在發,你看看是他嗎?】
裴杉杉看着那一行文字,好像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她重新放大照片,確定裏上面那個人是阮忱後,腦袋懵了幾秒,然後下意識開口:“星星……”
阮星晚轉過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