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這張照片應該是偷拍的,距離雖然隔得遠,但卻拍的很清晰。
周雋年把這個給她的意思,明顯就是,他已經掌握了他們的下落。
阮星晚捏着照片的手不由得收緊,脣角壓着,臉色緊繃,渾身輕微顫抖着。
裴杉杉見狀,勸道:“星星,你彆着急啊,周辭深不是有派人去保護他們嗎,周雋年的人應該就是遠遠的偷拍,肯定靠近不了他們的。”
阮星晚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着情緒。
她拿出手機,像是在對裴杉杉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我給媽打個電話……”
阮星晚剛要把電話撥出去,手機卻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直覺告訴她,這是周雋年打來的。
阮星晚快速接通,聲音冰冷:“我說過,你有什麼事衝着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電話那頭,周雋年的嗓音帶了幾分溫和的笑意:“看來,邀請函你應該收到了。”
阮星晚現在滿腦子都是周雋年的那些人,就埋伏在許玥和小傢伙旁邊。
他們隨時,都會面臨危險。
導致她完全無法用理智思考,怒氣和恐懼夾雜在一起,讓她完全無法冷靜下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止這種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的舉動?”
但周雋年卻避重就輕的回答,聲音有些無奈:“星晚,我只是想邀請你來參加酒會,沒有別的意思。”
阮星晚緊緊握住手機:“我不會來,你永遠都別想再利用我達成你的任何目的。”
她說完,剛要把電話掛斷時,周雋年卻微不可聞的嘆了聲:“星晚,辭深難道沒有告訴你,他最近一直在調查阿曼達嗎?你想過,既然阿曼達都已經死了,他爲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花那麼多功夫讓人去加拿大找她的遺物?”
不給阮星晚反應的機會,他便繼續道:“你真的覺得,辭深是萬能的,什麼事都難不倒他嗎?真是遺憾,看不到你們孩子長大的那天了。”
阮星晚咬着下脣,睫毛劇烈顫動着,嗓音嘶啞乾澀:“周雋年,你別把這種惡毒的話用在一個孩子身上!”
“怎麼算是惡毒呢,我邀請你來,就是想送你們一份禮物,算是我這個當叔叔的一點心意。”周雋年不急不緩的開口,“我可以給你兩分鐘的時間考慮,希望我們能在酒會見面。”
掛了電話,阮星晚重重把手機放在桌上,胸膛劇烈起伏着,竭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裴杉杉手忙腳亂的給她輕輕拍着後背,順着氣,剛剛周雋年在電話那頭的話,她都聽到了:“星星他就是故意激你的,明顯就是個圈套,你千萬別……”
阮星晚看向她,用僅存的理智開口詢問:“杉杉,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去加拿大,真的只是拍婚紗照嗎?”
裴杉杉一邊給她順着氣,一邊眼神有些閃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阮星晚握住她的手,聲音帶了幾分急切:“杉杉,快沒多少時間了,你告訴我。”
阮星晚鬆開了她,有些無力的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周雋年特地打電話來威脅她,肯定不是因爲小傢伙目前的病情。
丹尼爾特地去加拿大找阿曼達生前的東西,江沅突然提出要回江州……
周雋年勝券在握的語氣,無一不在證明,小傢伙那裏,有了新的變化,是病情更加嚴重了嗎?
阮星晚沒有猶豫,直接給江沅打了過去,她開門見山道:“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孩子……孩子挺好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起伏過大的原因,阮星晚隱隱感覺小腹微微有些疼,她語氣裏帶了幾分急躁:“你們到底能不能告訴我實話,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電話那頭默了兩秒,江沅才道:“之前從周老爺子帶出來的那個營養劑的瓶子裏,檢測出了新型毒素……不過你放心,孩子目前一切正常,我們正在對新型毒素做進一步研究,很快就能有結果。”
“很快是多久?”阮星晚頓了頓又才道,“這次,就連你也沒有把握是嗎?”
江沅打着哈哈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得等結果出來了不是……”
阮星晚知道答案了。
她掛了電話,直接打給周雋年。
剛好兩分鐘。
周雋年接通後,她立即開口:“是不是隻要我來了,你就會把解藥給我?”
這次,周雋年坦然道:“當然,我留着有什麼用呢。”
“好。”阮星晚道,“我答應你,我會來,但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諾。”
說完,阮星晚快速掛了電話,拿着手機起身。
裴杉杉連忙去攔她,着急道:“星星,你不能去,這擺明就是個陷阱啊,你告訴周辭深,讓他去解決,你現在還懷着孕呢,不能……”
阮星晚盯着裴杉杉,閉了閉眼纔開口:“周雋年說的對,周辭深不是萬能的。這一步,他早就佈下了,關係到小傢伙的生死,我沒有選擇。”
“可是,可是你……”
阮星晚拉下裴杉杉握住她胳膊的手:“杉杉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但凡能給小傢伙換來一線生機,我都不會後悔。可如果,因爲我的遲疑和害怕,導致我錯過了這次機會,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裴杉杉皺着眉:“萬一是周雋年騙你的呢,如果沒有解藥怎麼辦?”
阮星晚安靜了幾秒才道:“他不會,這對他來說,是籌碼,是算計,也是他留給自己的退路。”
裴杉杉見她這樣,也下了決心:“那我陪你一起!”
阮星晚搖頭:“有陳北送我過去,你就在工作室,哪裏也別去,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