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葉爵嚇得腿都在發軟。
不是,這秦姐能不能順着封殿下的心意來啊?
這麼忤逆他,萬一到時橫死街頭怎麼辦?
封靳陌視線一直停在秦兮的身上,未曾離開半秒鐘,一雙漂亮的眸,看似美麗的毫無殺傷力,但卻深藏劇毒,讓人不敢輕易直視。
秦兮卻不怕,他越是這樣看着她,她就越是敢直視他。
秦兮臉上的肌膚白皙,很嫩。
好像可以掐出水來似的。
這幾年,北御霆把她養的倒是極好。
封靳陌眼底的侵略性,毫不隱藏,嗓音玩味的響起,“這麼久沒見,你不想我嗎?”
秦兮靠在身後柔軟的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封靳陌,雙手環着胸。
封靳陌那張臉,帶着幾分病態的冷白,宛如冰山美人。
太美了,所以用美人來形容。
“黎少川被葬在哪兒。”
秦兮不回答封靳陌的問題,甚至直接轉移了話題。
葉爵冷汗已經從額頭劃過,秦姐可能是不瞭解如今的封殿下。
這五年來,稍有不順封殿下心意的人,都活不過一晚。
葉爵可不想秦姐一回來就被封殿下記恨,訕訕地對秦兮道:“秦姐……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你跟封殿下這麼多年沒見,應該好好敘敘舊啊。”
敘舊?
秦兮眉梢微挑,語氣不鹹不淡,“我跟封殿下,似乎沒有舊可敘,就算是有,也是不好的回憶,所以還是罷了吧。”
所有人都怕封靳陌。
但她不怕。
封靳陌所有的殘忍,她都受過。
所以啊,她已對那些已經無所謂了。
更何況,她連毒藥都服了。
只是早死或晚死的區別罷了,她無所謂。
封靳陌難得聽到有人忤逆他,沒有生氣,嘴角還掛着絲絲笑意。
笑容不抵達眼底,卻令人感覺寒意十足。
他骨節分明的長指,緩緩地敲打着他的大腿,動作懶散而又漫不經心。
輕嗤一聲,道:“黎少川?他啊,連葬身之所都沒有。”
聞言,秦兮身體猶如冷水潑下,冷的令她牙齒打顫。
“你也知道,七區有個專門投放屍體的地方,一羣屍體放在一起火化,不佔位置不佔資源。”
封靳陌笑的輕狂,眼底的殘忍更盛,“對了,他連骨灰都是跟其他人的骨灰混合在一起的。”
相當於,黎少川的命,就跟那些人的命一樣不值錢。
黎少川是可憐人,那些死去的成員,也是可憐人,而沒有人會記得他們。
加入了七區,就終生都是七區的人。
永遠爲七區所用。
沒有人能打破這個規則。
也不會有人想着離開。
一旦有這個念頭,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就像黎少川,他那樣嚮往自由,最終,終身都被囚禁在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明明有着天賦異稟的大腦和能力,如果不來到七區,在外面的世界好好學習,一定會成爲對社會有用的少年。
秦兮苦澀的低下了頭,不過只是幾秒鐘,她就斂去了眼底的悲傷。
他不配。
“既如此,封殿下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可以先走了嗎?”
秦兮眼眸冰冷一片。
既然回到七區,她第一個要找的人,自然是收養她的秦牧。
她想問清楚一些必須知道的事情。
封靳陌喉結一滾,欲要說什麼,就聽到一陣聲音。
“封殿下。”
清冷傲然的聲音,除了姬念,還能有誰?
除了語氣不像秦兮以外,連聲音都有幾分相似。
秦兮好奇地轉過了頭。
目光在一瞬間,僵硬住了。
秦兮神情恍惚,有點兒不可思議。
不因爲別的,只因爲眼前的這個人,居然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姬念聽站崗的人說,秦兮回來了,一回來就傷了一名七區成員。
然後去了封殿下的宮殿,她立馬放下了手頭的一切事物,來到了這裏。
她有特權,可以隨意進出封靳陌的宮殿。
所以她從來都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可當看見封靳陌看秦兮的眼神時,她才知道,自己在封靳陌的心中,根本什麼也不是。
秦兮纔是他眼中特別的存在。
從始至終,她都只是替代品……
姬念牽強地扯出一抹笑,來到了封靳陌的面前。
封靳陌看向了姬念,將姬念拉進了自己的身邊,坐下。
他眼中雖然看着姬念,餘光卻始終停在秦兮的身上。
隨後,他徹底將視線停在秦兮身上,手裏環着姬唸的柔軟無骨的腰間,對秦兮挑釁的說道:“這是姬念,也是徹底頂替了你位置的人,秦兮,你不再是七區的繼承人,七區老大的位置,也不會交到你手裏。”
自己曾經的位置,被替代。
一定很難過吧。
封靳陌時刻注意着秦兮的表情。
只可惜,她很平靜,沒有波瀾。
就像是一面平靜的湖水。
秦兮對地位根本不在意,她看着姬念,只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
她從不覺得,站在七區高層位置的人,有多舒坦。
多的是人嫉妒,多的是人想要拉你下馬,每天都活的心驚膽戰。
秦兮和姬念比起來。
雖然長得像。
但一個純白如雪,渾身帶刺。
另一個卻很妖豔。
自然,姬念是那個看起來妖豔的女人。
“早就聽聞秦姐大名,如今一見,真是叫人驚豔。”
姬念說完,又看向封靳陌,“只是,即便是七區的高層人員,也不該隨意傷害七區的成員吧?你一回來,就把一個站崗的人脖子擰斷了……真是殘忍。”
她就是想讓封靳陌知道,秦兮外貌看着冰清玉潔,實際下手歹毒不堪。
秦兮蹙了蹙眉,看着姬念,“所以呢?”
姬念紅脣輕啓,陰陽怪氣的說道:“雖然在七區站崗的人,是最底層,但他們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沒有犯錯,卻受到這樣的無妄之災……好可憐呢。”
“不管怎麼樣,秦姐你也不應該這樣做啊。”
聽到姬念這番話,秦兮忍不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