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妄不敢直視封靳陌，只能緩緩地這麼回答着他。
封靳陌輕蔑一笑，“你需要？”
“還是陸招娣需要？”
痕妄頓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封靳陌又慢悠悠地說：“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你今兒把秦兮叫到了陸招娣的公寓，是麼？你想讓秦兮救她，對不對？”
封靳陌一下子拋出了幾個問題，讓痕妄懵逼了。
封靳陌繼續道：“秦兮是我的女人，你讓她救陸招娣，有沒有經過我的允許？”
“還有，別以爲你做了什麼老子不知道，你把白婉騙來帝都，試圖用她來威脅秦兮，你自以爲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沒人知道，可殊不知，我看的一清二楚。”
“痕妄，你別忘記，你是我手底下的人，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有人跟我彙報，所以……我勸你還是謹慎一點，畢竟你只要走錯一步，都會墜入萬丈深淵。”
封靳陌覺得，自己對痕妄很仁慈了，只可惜，痕妄不領情啊，還他媽把陸招娣那女人當個寶呢。
現在甚至還跑到他面前，要回那張人皮面具。
他是真不怕死。
痕妄擡眸，跟封靳陌視線交匯在一起，他已經盡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了，可對上他視線時，還是有那麼幾分說不出的緊張。
良久，痕妄無奈地開了口，出聲說道：“封殿下，陸招娣是我在意的女人，我不想她死，您放心，只要救好她，我以後都不會再跟她有交集，她也沒能力會去傷害秦兮的。”
封靳陌菲薄的脣，殷紅而又性感的輕輕抽搐了下，似是在嘲笑痕妄。
半晌後，他嗓音清冷地出了聲，“我不是善良的人。”
“當初救陸招娣，本來就是有目的的，現在所有目的都沒有達到，反而因爲她的存在，讓秦兮更討厭我了，你覺得我能讓她留下來？”
“我從不救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當初她的命是我給的，如今我要她死又如何呢？還是你覺得，我心裏會對她有半分愧疚？”
封靳陌冷冷的掃了一眼痕妄，“你現在已經病的不輕了，我能讓你暫時還陪在那個女人身邊，度過最後一段時光，也是念在你曾經忠心耿耿的份上……”
“既然你不領情，那麼好吧，從今天開始，你也沒必要去見陸招娣了！”
痕妄頓時緊張了，“封殿下，您不能這樣。”
“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事嗎？我不能這樣？誰能？痕妄你別忘記了，要不是我看重你，你現在也只是血幽門最普通的一個成員而已，我把你當狗，你都得給我受着。”
封靳陌諷刺的繼續說：“你還敢命令我不能這樣，如果我不能這樣，那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這樣對你，我倒是很好奇呢。”
痕妄指尖輕輕攥緊拳頭，感覺到了說不出的屈辱。
他很後悔……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接近陸招娣，也許這樣，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所以，他也只能自己暗自悲傷。
下一秒，痕妄放棄了一切的尊嚴，跪在了封靳陌的面前。
封靳陌瞧見痕妄竟然爲了一個女人，連尊嚴都不要了，紫色的眼眸泛起深意，也多出了幾分危險。
“痕妄，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是一個值得培養的殺手，或許，以後能夠掌管血幽門，可不曾想，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什麼都不要了。”
“甚至，還敢忤逆我！”
這麼多年來，痕妄一向聽話，順從，可自打遇到陸招娣以後，他便徹底的變了！
不僅敢忤逆他，甚至還敢跟他發脾氣。
這樣的男人，實在可恨，可氣！
壓根不適合當殺手！
更不適合留在他身邊。
也怪他當初看走了眼，以爲痕妄不會是一個輕易感情用事的人，現在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痕妄低下頭，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疲憊，很喪氣。
他垂着腦袋，開口道：“封殿下，我已爲您應該很理解我的心情。”
同樣都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爲什麼封殿下不能理解他呢？
之前他不理解封殿下爲什麼非秦兮不可，可現在因爲他對陸招娣的動心了，所以也漸漸的理解了封殿下。
反觀封殿下，同樣，他們現在都是愛而不得的人，爲什麼封殿下不能理解他？
封靳陌冷眼看他，“我要是不理解你的心情，早把你抓回血幽門使用極刑了，還會任憑你跪在這裏給陸招娣求情？”
血幽門的殺手一旦動情，就是忌諱，尤其像痕妄這種，站在高位的人，更是不容許動情。
可沒想到，他還是動情了，他喜歡的人竟然還是那個陸招娣。
不知道陸招娣用了什麼手段，把痕妄迷的團團轉，反正封靳陌只能說，她是真的有本事。
難怪當初能頑強的活下去，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封殿下，既然您理解我，就應該明白，愛一個人是情不自禁的，就像我對陸招娣一樣……”
“我在乎她，所以拼盡全力也想救她。”
封靳陌：“你是在跟我講道理嗎？”
封靳陌看着跪在地上的痕妄，只覺得恨鐵不成鋼。
“痕妄，如果不是念在，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現在早就讓你死在外面了，你還不知足，甚至得寸進尺的讓我放過陸招娣！”
“我可做不到那麼大度和善良。”
陸招娣從頭到尾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爲了自己想要的，可以不擇手段，說不準哪天就欺負了秦兮！
他不敢去冒那個險。
“封殿下，您明明就清楚，陸招娣她沒本事傷害誰……沒必要讓她賠上自己的命。”
痕妄一字一頓的說着。
封靳陌卻像是聽見了笑話一樣，“痕妄，你當殺手的時候，傷及的無辜還少嗎？他們同樣不會威脅到你，你爲什麼要他們的命呢？現在擱這兒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