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一大早就起來了……”
紫竹話還沒說完，東方瑾就進來了，他看着鳳顏一頭的白髮，並沒有說什麼，臉上依舊是溫柔，眼裏情深。
他走到鳳顏的身後，撩着她的髮絲道，“我給你梳髮。”
“嗯。”鳳顏點點頭。
“太上皇，太后的頭髮……”
東方瑾掃了一眼紫竹，“出去吧，這裏有我。”
“是。”紫竹心裏很是擔心，但太上皇都沒有說什麼，她只好退了出去。
東方瑾給鳳顏疏了一個簡單的髮髻，以一根玉釵插入發間。
縱然白髮如雪，也抵擋不住她一張風華絕豔的容顏。
“我好看嗎？”鳳顏笑問道。
“很好看。”東方瑾笑了笑，扶着她站了起來，“喫飯去，南兒他們都一起來陪着你喫飯。”
沉默了一下，鳳顏問他，“你和南兒他們說了……”
“嗯。”東方瑾淡淡的應道。
遲早也是要知道，既然改不了命，那就珍惜最後的時光日子，誰也不要難過。
飯桌上，晴星，南星，喜兒也來了，還有她們的孩子，一道陪着鳳顏喫早飯。
誰也沒有問鳳顏的頭髮白了，誰也沒有提及讓人傷感的話題。
所有人都說着自己開心的事情給鳳顏聽。
歡星剛嫁人，大家也沒有把鳳顏的事情和她說。
坐在梅花樹下，鳳顏享受着冬日裏暖洋洋的太陽。
“娘……”喜兒衝着鳳顏喊道，“你看我放的風箏高不高……”
“還是讓我給娘表演一個驚喜吧。”晴星召喚來了一羣鳥兒，鳥兒聽着晴星的指揮，一會而排成一字，一會兒排成翅膀的形狀，在賣力的表演着。
東方瑾就站在鳳顏的身邊，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晴星喜兒的孩子正在打鬧。
“皇奶奶，你來陪着我玩呀……”兩個孩子奔跑到鳳顏的面前，一人拉着鳳顏的手，開心的說道。
“皇奶奶想要看你們玩。”
“那我和哥哥給你變一個魔術吧。”
“嗯。”鳳顏點點頭。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突然，鳳顏感覺自己的眼前的一幕漸漸的變得黑暗。
皇宮，屍蟲遍野，東方輯，歐陽蓁她親自挖了她們的心。
一根利箭射了過來，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切，灰飛煙滅……
這些不是真的，上天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她閉上了雙眼。
她相信，重來的美好，不是夢。
這，一定都是真的。
她和東方瑾修成正果，兒孫滿堂……
“皇奶奶，孫兒都還沒有開始表演呢，你怎麼睡着了……”
“孃親……”
東方瑾看着鳳顏安詳的面容，他上前，將她橫抱了起來，“顏兒，外頭冷，我抱你回屋去睡吧。”
她垂下的手，袖口滑落一張紙，飄在半空中打轉，隨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東方瑾將披風的斗篷帶在了她的頭上，將她抱回宮殿內。
南星晴星等人最終還是隱忍不住淚水，從眼中滾落下來。
孃親，離開了他們了……